宋星阑那种拼命往权贵堆里爬的疯狗,死才是解脱。
裴淮不会让他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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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上元节,京城不设宵禁,傍晚时候各坊市便热闹起来。
从东宫出门,一路往侯府驶去,裴淮途中撩起帘子,看见满街满巷悬挂着形状各异的花灯,饶是街头树木,也被装饰的焕然一新。
灯火冉冉,映入沿街河道。
明晃晃的水面上,偶有许愿的花灯飘过,撞上画舫,又悠然荡开。
“公子,要停车买花灯吗?”车夫见他看的入迷,便放缓了速度。
裴淮松了手,轻声道:“不必。”
青松堂,偏房的灯还亮着。
裴淮瞟了眼便转头往卧房走,走到半路又慢慢折返回来,透过楹窗,能看到那烛火几欲跳灭,不断在窗纸上拉扯着诡异的形状。
他上阶,把手搭在门上,轻轻推开。
书案上,伏着个人,穿了件红色小棉袄,发髻上簪着石榴色的珠钗,她耳垂白且润,带着小小的绯色耳铛,露出裙摆的一双脚,叠在一起,正对着裴淮。
裴淮站在原地,神色冷冷地看着那双脚。
他记得,有回下雨,没带伞,从假山后绕过的时候,听到里头有动静,本以为是小猫小狗在那避雨,他蹑手蹑脚走到假山口,探头,却看见一双白白净净藕段似的脚丫,脚指头细长柔软,脚背绷的紧紧,脚踝处系着一根红绳,撸起的小腿,嫩滑如脂。
他看的面红耳赤,想走,忽然听到她发出一声痛呼。
抬起的脚底板上,扎着两个石子,嵌进肉里。
说起来,是他多管闲事,一开始便不该搭理她的。
裴淮收回视线,转身踏出房门,从外合上后,径直回去卧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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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,尽头传来笑盈盈的说话声。
裴淮同阿满吩咐完,抬头,瞧着一抹嫣粉轻快的走来。
他蹙起眉头,不多时女子来到跟前,冲他施施然福了福身,甜声道:“二表哥好。”
见他没甚反应,女子垫着脚鼓起腮帮:“我是嫣然呀二表哥,幼时来过侯府,你不记得我了?”
她脸蛋微圆,笑起来时腮边有两个小梨涡,娇娇柔柔中带点恬淡的味道。
裴淮嗯了声,不咸不淡回她:“梅表妹。”
永安长公主的母妃娘家表哥的孙女,素日里往来不多。
此番跟着母亲进京,要在侯府借住些日子,说是长长见识。
裴淮心知肚明,久违的亲戚忽然登门,还带着个年岁相仿的姑娘,哪里会只是长长见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