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板,刚电话您没接,微信给您。崔强今天上午动身离开成锦市,下午三点半到达西站,五点左右入住澜庭附近希尔顿,我们是否让人直接接洽对方?”
发梢的水珠落下来,掉在屏幕上,模糊了几个字。
“稍安勿躁,再等等。”他回。
抹掉屏上的水,他站在安静的房间里听了会儿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,对这种不自控的情绪感到烦躁。
他不得不去思考,许尧臣是或不是方程的问题,隐约地,他甚至希望不是。
许尧臣叫的饭还没来,他突发奇想,在厨房里煎红薯片。
厉扬出来时候除了闻见糊味,还在其中分辨出了一丝香甜。
红薯是下午吴曈叫人送来的,说是他们公司做助农活动,发的农副产品,管理层一人二十箱,老板知道他爱吃烤红薯,就把二十箱红薯集中到一块儿搬来了澜庭,其他的杂七杂八全给总裁办分了。
于是,厨房里就有了满地红薯,比街边摆摊的量都大。
厉扬越过红薯堆,手里还拎着吹风机,凑过去往锅里看——
糊了一半,黑得跟锅融为一体,另一半卖相还行,是能入口的水平。
许尧臣感觉一股湿气贴到了自己脖子边,就往旁边躲,“你干嘛不吹头发?”
“想叫你帮个忙,没想到你在祸害红薯。”厉扬把吹风机往前一递,接了他手里的不锈钢夹,“我来煎,你把头发吹了。”
倒了手,许尧臣没了夹子,还有点失落。
他给他吹头发,风筒呼呼地出风,暖烘烘的。手指从发丝间穿过去,它们由潮湿变得干爽,手感粗硬,和十几年前的触感完全一致。吹完,许尧臣用手摆弄他发旋,“你真是个发量富人,一点秃的迹象都没有。”
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儿,“诶,我发现你不是盼我血糖高就是盼我秃,”反手给了他屁股一巴掌,厉扬突然生出点危机感,“我在你眼里是有多老?”
“一般老吧,反正比我多吃几年饭。”年龄上他这辈子都占优势,没什么怵的。
煎完红薯片,厉扬又拿锡箔纸包了几个扔烤箱了,说让许尧臣饭后当点心。小混蛋看一眼红薯山,说这全都是碳水,要让陈妙妙瞧见,能把你房给哭塌,信么?
狗皇帝就往他胯上摸,说你行行好长点肉吧,冷不丁的能硌死我。
俩人在沙发上窝了没十分钟,饭来了。许尧臣动也不想动,于是在茶几边上撅着吃。
“网上把你扒了,知道吗?”低头啃着柠檬鸡爪,碎头发掉下来挡住了许尧臣的眼,厉扬看不清他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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