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尧臣看了会儿,看困了,把手机调成静音,爬床上把被子一裹,蒙头大睡。
这一晚,饶晓倩和陈妙妙不止是火烧眉毛,甚至连头发丝都燎了一片——热度这东西,不是他们不想要,而是这样来的热度就像随时会倾覆的船,一帆风顺还是船毁人亡,都只在一息之间。
一夜安睡,天刚擦亮,许尧臣就被闹钟叫醒了。
他起来洗漱好,刘铮踩着点来敲门,“哥,起了没?”
开门,这小子在门外捧个焖烧罐,神清气爽,“早啊,哥。”
许尧臣给他让开道,问:“你中彩票了?”
“比中彩票还高兴。”刘铮说,“昨天陈总和饶姐半夜都快秃头了,说热度压不住。嘿,你猜怎么着,今儿凌晨时候,你们那几条热搜突然就撤下去了。我上超话看了眼,还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,可你和琢哥的名字就跟石沉大海一样,再也没浮上来。”
“谁出面撤的?”许尧臣接过来焖烧罐,揭开盖一闻,挺香,“什么汤?”
“听陈总说,好像是陆南川,陆影帝。”刘铮把勺递给他,“茶树菇老鸭,给你降降火。”
许尧臣狐疑地看他一眼,“陆南川能办成,他们俩办不成?”
“那倒不是,”刘铮道,“开电话会时候我听饶姐说了那么一句——顾玉琢哭一鼻子能解决的事,花什么钱。”
许尧臣低头喝了口汤,鲜而不腻。
在饱满的口感中,他把前因后果捋明白了,于是摸出来手机给顾玉琢发了盘蚊香的照片。
不到十分钟,顾玉琢回了,给他发来张截图,是一箱蚊香的物流信息,说没想到银川都十月中旬了还有蚊子,你真可怜。
许尧臣为这货笔直的思路感到惊讶,给他点了个赞。
由微波炉这颗石头激起的千层浪逐渐平息,各路消息的更迭几乎每秒都在刷新,顾玉琢带来的热度很快就被压了下去,只剩下水蜜桃女孩们小范围的狂欢。
许尧臣杀青那天下了大雨,刘宏高兴得手舞足蹈,说真是天助我也,这场戏连水车都免了,去吧,孩子!
许尧臣无语地看看他,整了下衣袖,迈进雨幕中。
这场戏讲的是神仙入魔,首度暴露,与黄峤所饰小妖雨中对峙,分道扬镳。
豆大的雨落在竹林里,竹叶被雨势扫落遍地,雨中人很快被淋得湿透。镜头切向二人,神仙藏在宽袖下的手掌半握,手指蜷起又放开——
过去,是天道不允,情这一字说出口便是禁忌。如今,挣脱了枷锁,却和她之间划开了一道迈不过的天堑。
小妖问神仙为什么,堕入魔道的神眼里藏了悲切,撑出刻意的冷漠,说她一介如蝼蚁的妖物,不配知道。
眼泪和雨水搅在一起,小妖哭得张不开眼。
神仙的手止不住地颤,抬起又落下,他多想给她抹掉眼泪,给这小妖分一丝天道不容的温暖,但他不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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