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起床,厉扬已经走了。
许尧臣看一眼表,十二点半,手机上三个未接,都是经纪人打来的。
他回过去,对方说没什么事儿,就看他还喘气不。
许尧臣去厨房开了瓶气泡水,灌下去一口,打了个气嗝,“喘呢,说吧,什么事?”
陈妙妙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货,不存在“没事儿”。
“我手里有几个本子,你下午来看看。”陈妙妙嘻嘻嘻地笑,“听说厉总出差回来了?”
“干你屁事。”他转身看见中岛上摆了两瓶云南白药,愣了下,“什么戏?”
陈妙妙唉声叹气,“网剧呗,甭管古代现代,全一个味儿。”
许尧臣:“有钱赚就行,还挑什么挑。”
他们的现状就是这样,薄薄的、并不好看的履历摆在这儿,上星剧大多也不会找他。僧多粥少,人脉和资源,他和陈妙妙哪个都不占。
一年半前搭上厉扬,陈妙妙比许尧臣还心慌,他一面怕厉扬猛喂资源,他们肚子小填不下,一面又怕这上不了台面的关系被曝光,许尧臣星途还没迈出去就先把腿锯了。
哪料厉总果然不走寻常路,从开始到现在,别说资源了,除了借住的一套公寓,连真金白银都没见着。
抠是真抠,陈妙妙跟许尧臣说,没见过这么抠的金主。
许尧臣却非常坦然,说这样就挺好,牵扯上金钱关系一下子就低人一等了,没意思。
既不是谈恋爱,也不是换资源,陈妙妙总觉得许尧臣亏了。
许尧臣去洗了个澡,洗完给伤处喷上药,收拾利落就出门了。
这人生的是娇花的皮囊,荆棘丛的灵魂,偶像包袱在他身上就是狗屁,没通告时候经常打扮得像劳动力市场趴活的兄弟。
他下地库开上自己的老款奥迪,慢悠悠往公司晃过去。
中途,还有人拿他当滴滴司机,错误地挥手,拦了一把。许尧臣也是嘴欠,将错就错,降下车窗问对方去哪,小姑娘让他吓了一跳,看清车牌后差点报警。
临到公司,他又去买了一盒蛋挞,拎上楼分给了前台的姑娘们。
陈妙妙约了间会客室,接待他总让人心梗的小宝贝。
许尧臣一进门,陈妙妙就捂了脸,“祖宗,你能不糟蹋你脸蛋儿了么?”
“有事说事儿,别废话。”许尧臣拉张椅子往下一坐,立马“嘶”一声,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肋条。
“还疼啊?”陈妙妙小心翼翼地瞅着他,大气也不敢乱出了。前一天那戏是公司非得塞过来的,不接也得接,演个倒霉催的小配角。杀青当天是重头戏,替身来了三遍导演不满意,说假得很,许尧臣一撸头发,自己上阵了,一个不小心,撞了个姹紫嫣红。
“钱难赚屎难吃,”许尧臣长腿一叠,靠椅子上龇牙咧嘴地伸了个懒腰,“剧本拿来我看看。”
“看,您看。”陈妙妙上供一样,把本子捧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