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舒敛起笑容,朝他走了过来。
谢霜宁顿时警惕。
高大的身体逼近过来,他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之下,压迫感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。谢霜宁准备好了,如果裴舒朝他出拳,他该往哪里躲,是左边还是右边,是防御为主还是立即反击?
裴舒伸出手,谢霜宁脑中噼啪炸响,千钧一发!
不料,那温热的掌心落在了他的肩上。
“你脸色不好,身体不舒服?”裴舒按着他的肩膀,目光炯炯,眼底幻着毫不掺假的关心。
谢霜宁脑中紧绷的弦“啪”的断了,整个人懵在当下。
他是被裴舒关心了吗?
这又没有摄影小哥跟着,他营哪门子的业?
谢霜宁莫名其妙,他想甩开裴舒的手,奈何裴舒按的死紧,他愣是没甩开,不由火气上头:“你想干什么?”
裴舒可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小少爷了,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:“我就是问问,关心你一下。”
谢霜宁轻抿下唇,露出一声轻笑。
裴舒挪开了按在谢霜宁肩上的手,转移到了谢霜宁腰后,将腰间佩戴的发射器关了。
随后裴舒又关了自己的,目不转睛的看着谢霜宁,面上染了几分无辜:“你似乎对我抱有敌意?”
谢霜宁心跳漏了一拍。
对我有敌意的不是你吗?
“没有,你想多了。”谢霜宁伸手打开发射器,后退几步,又想到什么,朝裴舒说道,“别随便关麦,会被导演告状。”
“是吗?”裴舒顺着姿势坐了下去,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容。
谢霜宁不再理会裴舒,开门出了卧室,隔壁姚铃铃的房间传出阵阵爆笑,不用看,光是听就知道准是“气氛组”。
谢霜宁走近两步,果不其然,是林旭跑去串门子了,摄影小哥正专心的记录这一幕。
谢霜宁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偷偷溜走,下楼,路过禹航房间门口的时候,忍不住朝里面望了一眼。
禹航没有收拾行李,而是在对着乌龟发呆。
林旭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养乌龟,这东西不如毛茸茸的动物可爱,更没有金鱼漂亮,禹航对此只回答了两个字“命长”。
禹航是他们五个人之中家庭条件最差的,他的童年很不幸,父亲常年嗜酒家暴,母亲不堪忍受离家出走,这么多年杳无音信。他是跟着外公长大的,可怜老人家身体不好,在禹航出道那年病逝了。童年的遭遇致使他性格内向,寡言少语,敏感自卑,甚至有自残倾向,他很少笑,也可以说从来不会笑,平日里除了工作最多干的事就是对着乌龟发呆。
上辈子在禹航死前那晚,他将养了多年的乌龟放生,谢霜宁陪着悲痛万分的林旭不知疲倦的在河边找乌龟,好像将那两只乌龟找回来,禹航就能活过来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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