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东缓慢开口,印证了他的猜想,“是,我原名姓魏,北魏的魏,我叫魏东,以东峰县兰花镇为名,给弟弟妹妹取名魏峰,魏兰,后来我离开富茂,为了不引人注目,就隐去了之前的姓氏,改成了同音字,卫生的卫。”
陆吾轻嗤一声,“丁飞也是你杀的吧,你偷偷溜入站前宾馆,却没想到丁飞正在与小白通话,你下手勒死了丁飞,将他从宾馆里带出,虽然你处理掉了所有的指纹与脚印,又躲过了一路的摄像头,但你还是漏了破绽。”
卫东饶有兴趣地抬起头,看向了陆吾,“什么破绽?”
“在你把丁飞的尸体吊在解放大饭店的水晶吊灯上时,我就已经发现了蹊跷,那晚你刻意约小白在江边见面,以蝴蝶酥为由带他去饭店,好摆脱你的作案嫌疑,只可惜那晚偏偏下了大雪,门窗遇冷很快就会结霜,哪怕再次遇热,冰霜也会化为水滴,浸湿窗沿,而解放大饭店的门窗却没有一点霜化的迹象,内部摸起来还有些干燥,这就证明了屋内的空调一直没关,没有了水汽自然不会结霜,而你又说你们老板徐腾人很小气,晚上还会让员工断电,因此其他人断然不会忘记关空调,只有你会,因为你本就计划着要带小白重返解放大饭店。”
卫东鼓了两掌,“不愧是市局的刑侦队长,这么小的细节也逃不过你的眼睛。”
陆吾呵斥道:“你犯下如此多的罪行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卫东不疾不徐道:“我犯下的罪行,远不止你知道的这些。”
他的目光望向楼外,夜色逐渐消退,月亮也不再皎洁,这漫漫长夜,终究要被曙光刺破云翳,掀起破晓后最耀眼的晨辉。
“我砍杀了高平,砸死了秦薇,毙了常鹏,挖了胡椒的眼睛,开枪射杀了陆建,将钱衡打成了残疾,又勒死丁飞,我拐了六个孩子,还在花白浜差点伤了明弟,这才是我全部的罪过。”
他说得云淡风轻,好似并未对这些人的死伤感到半分惭愧与后悔。
然而白明已经瞠目结舌,说不上话。
陆吾焦急问道:“花白浜?你什么时候伤害过小白?”
“就在你去富茂大厦的那晚,我亲自去到了你们家,只是周良那个碍事的警察后来带走了明弟,我才被迫终止行动……”
卫东看向白明,眼里充溢着温情,“明弟,你别怕,我那晚只是想带你过来和峰弟见一面,你长得太像兰兰,我想在他死之前,满足他见兰兰的遗愿。”
白明不禁对此感到后怕,他不敢相信若是自己那晚落在了卫东手上,自己将和两个杀人魔头在这栋不起眼的烂尾楼里共度一晚,他使劲瞪着卫东,不愿再喊出「东哥」这个称号。
火焰如一根带刺的藤蔓,正沿着烂尾楼一层层地向上爬升。
卫东觍颜一笑,“明弟,兰兰在睡觉前最喜欢听我给她讲故事了,现在我也给你讲一个吧,好让你走得安详一点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