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灯初上,沧澜路却是一片沉沉死寂,江州的繁华在这里黯然失色,滂沱雨水急促落地,谱写一曲生与死的乐章,它落得越快,便越让行人感到惊慌。
在这因伞而形成的水帘幕布下,贺玉紧紧抱着手中买的蔬果,脚步也随着雨声的频率开始加速,大风将她手中的伞向上吹翻,她时不时都要用手重新折下。
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黑纱,可贺玉却丝毫不在意这逊色的天气,她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,满脑子都是下一次的勒索计划,她幻想着自己将会拥有取之不竭的资金,以及梦寐以求的生活,她甚至开始庆幸,自己有幸亲眼目睹了那起坠楼案。
沧澜路连路灯都没有装上,偶尔才会有一辆车子从一旁驶过,车子的两束灯光笔直向前,光柱难以承受黑夜的压抑,只不过照亮二三十米后,便也随之没入了这如墨的夜色。
傍晚六点,街景好似凌晨。
突然,贺玉接到了一个电话,她从怀里掏出手机,定睛一瞧,只见屏幕上显示的人是贺晴,她接过电话,问道:“贺晴,怎么了?”
“你什么时候到家?外面下的雨很大,需要我去接你吗?”
贺玉抬头望向天空,又低头看了眼抱着的蔬果,满心欢喜道:“我快到小区门口了,要不你在楼下接我吧,我买的东西很多,有点拿不动了。”
贺晴爽快地答应后,便挂断了电话。
一路上除了有几个江州大学的学生以外,瞧不见其他的路人,叶子被雨水打落,满街都是湿透的树枝,路旁的积水如同山中小溪,向着井盖内快速涌入,下水道贪婪地吸收着水分,以哗哗声表达自己的满足,这让贺玉想起前些日子遇害的女大学生,她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。
这多少让她心中不安,为了保险起见,她还是选择回头一瞧,这一回头,她差点没当场吓晕过去。
在她的身后不远处,有一个低着头的男人,那男人又高又壮,黑夜中瞧不见他的面貌,他手持一把锋利的斧头,在雨水的冲刷中闪着寒光,那男人并未说话,踏着雨水,朝着她步步逼近。
贺玉的心仿佛骤停,杀人犯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,这空无一人的长街之上,男人的目标显然就是自己。
或许是做贼心虚,又或许是她前段时间在新闻上得知了一名叫赵丹的被害者的死讯,她撒腿开跑,怀中的蔬果全部洒落在地,甚至有些滚到了马路中央,她来不及去捡,只能拼命迈腿,更可怕的是,在她奔跑起来的刹那,她听见了身后传来男人急促的跑步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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