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门再次打开,他熟悉的那名法官助理被左右两名检察院的司法警察夹在其中,沿着大厅中间的楼梯步步向下,带到了前方。
屋内瞬间安静,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,法官助理低着头,神情淡然,不过仍可以看出脸皮下的忧伤,白明被推进了最下方的第一排,又被按在了座位上,像是个待审的犯人,呆若木鸡。
从白明进屋的那一刻起,陆吾便猛地站起身,目光随着白明的步伐一同挪动,他望眼欲穿,愤懑难平,明明他的小白什么也没有做错,却遭受到了如此的羞辱,他一想起白明是那样一个爱面子的人,心情恍如坠落谷底,隐隐作痛。
常博冷淡依旧,他看向陆吾深情的目光,倒是觉得稀奇,他还以为这名警察没有任何感情,只会一脸严肃地审讯他人。
不一会儿,在白明的一旁,除了几名检察官以及司法警察以外,常博还看见了当天在256路公交车上,与自己同行的老伯,以及一个陌生的女人,至于车上那名带孩子的妇女还有司机,都怕惹出祸端,没有出场。
陆吾告诉他,那个陌生的女人名叫贺玉,是时代晚报的编辑,也是二五六案之后没多久,媒体大楼受到炸弹恐吓信的报案人,常博认真听陆吾讲着,将秋天发生的一系列案件理解得清清楚楚。
齐瑶,贺玉,如此多新出现的人物使常博眼花缭乱,他也没有多想,就在他以为人都到齐的时候,他又看见了一个陌生人,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,一身西装革履,戴着黑框眼镜,那男人好巧不巧,坐在了自己的身旁。
陆吾一惊,站起身子以表尊敬,“郑法官,您也来了。”
“废话,我能不来吗?白明是我的学生,也是我的助理。”郑烨背靠在椅子上,双手环抱,脸上也是满面哀愁。
瞧这中年人说话呛人,常博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友好。
陆吾坐了下来,他坐姿笔直,宛若金钟,目光稳稳落在前方法官助理的背影上,嘴上道:“这些天您为了白明工作的事情,实属辛苦了。”
郑烨推了下眼镜,轻嗤一笑,“我也没做什么,倒是你,我听说这些天你跑里跑外的,还拿公安局的工作做了担保,辛苦的人,是你才对。”
“自愿的事,不叫辛苦。”陆吾眼神坚定,透着锋利的寒光。
“钱衡他人没来吗?”郑烨先是点出了自己所厌之人,一脸嫌弃地环顾了一圈,“他不是和白明走得很近吗?我听说他的腿之前中了子弹,也不知道有没有耽搁工作,我还以为白明有他这个检察院的好朋友在身边,无论如何都不会沦落到今晚这种场面的。”
陆吾只是附和一笑,并未回话。
郑烨满腔怨艾,继续说着。
“我看这钱衡就是不怀好意,当时想要撬走白明,如今白明有难,他又不管不顾,还好白明心存感恩,一直陪在我身边,从不考虑离开这行,他是个好孩子,只是如今落了这样的局面,咱们这些熟悉他的人,真的是于心不忍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