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想了片刻,道:“咱们只看到了两个黑衣人,他们都全副武装,看不见脸,只不过一个戴着墨镜,一个没戴,这具尸体初步判断是没戴墨镜的那人,瞧他的身材也基本符合。”
陆建没有接话,又是长吁一声。
话题一转,对方问道:“对了,那个叫白明的孩子怎么样了?”
“已经送进手术室了,正在全力抢救呢,目前、目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。”陆建有些哽咽,将声音压至最小,生怕儿子听到这话。
“这孩子倒真不怕死……”对方应了一声,“他和你儿子关系还真不一般啊。”
这话更是戳到了陆建的内心,他对此也感到内疚,毕竟白明是为了救陆吾才进了抢救室,他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低头看向自己不停摆动的脚,眉头紧皱,难以舒展。
“是,是不一般。”
说完,他回身瞥向陆吾,却发现打疫苗的座椅上早已没了人影,他一怔,对着医生问道:“医生,刚才打狂犬疫苗的那个孩子呢?”
医生将针头放进处理箱,疑惑不解,指着走廊道:“打完就走了啊。”
电话那头继续说道:“陆建?陆建?怎么不说话了?我还准备和你说接下来去江州的任务呢。”
陆建反应过来,再次将手机放至耳边,呐呐道:“你说你说。”走廊的灯光十分明亮,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陆吾耷拉着脑袋,手扶着白墙,一步步地向着手术室外走去,脚下的地板被擦得锃亮,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,身旁人来人往,没有人可以引起他的注意,他的身体像是背负着一块巨石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手术室的门外站着两人,那是白明的养父母,陆吾曾经见过他们,夫妻二人坐在门外的椅子上,也低着头,男人双手搭在腿上,愁容满面,几道皱纹刻在他的眉心,女人掩面,虽然看不清她的脸,却不难看出她在落泪。
陆吾不断靠近,夫妻二人不由得看见了他。
“是你?”男人抬头,不可思议地问道。
陆吾没有回话,依旧自顾自地走着,脚步停在了手术室门外。
女人擦去脸上的泪水,愤怒正在不停积蓄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