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缓缓开口,压住一切杂音。
“我不知道你我之间有什么恩怨,要让你接二连三地追杀我,杀一次不够,还要来第二次,我想就算今晚我侥幸逃走,日后肯定还有第三次,对吗?”
那人沉默不语,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,仿佛一座雕像。
白明也深知他随时可以一枪毙了自己,完全不用听这些用来拖延时间的废话,可他确确实实没有开枪,反而一声不吭,认真听着。
“我想不通,你无非就是想让我停止调查沧澜路案,你以假炸弹设计二五六案,目的不是为了杀我,而是为了给我警告,那次你没有痛下杀手。
“之后你又写了恐吓字条,逼迫时代晚报在全市发表新闻污蔑我,现在我已被迫停职并且接受调查,你也按照规定没有在江州制造恐怖袭击,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着。
“可目前魏峰的案子我已经无权再查,你却还是对我起了杀心,我真的想不通,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?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?”
那人还是没有说话,这一晚上白明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,可他明明早在二五六案上暴露了音色,为何今夜却要遮遮掩掩?
白明咽了口气,向前一步,挡在了钱衡的面前,掷地有声地警示着。
“不过你记住,今晚我虽然会死在这里,但你明天依旧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,只要你还生活在这个国家,还生活在这座城市,你就永远不能逍遥法外。
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,但正义早晚有一天会将你的面纱撕下,我告诉你,沧澜路案不会被停止调查,哪怕我活着,哪怕我死掉,它都不会。
“悬案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一名揭发者的遇难而被迫放弃侦查。相反,它却会引起群众的广泛关注,从而激发更大的民愤与声讨。
森林不会因为一棵树的枯萎而停止向往春天,光明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倒下而放弃取代黑暗。”
白明狠狠地瞪着他,将全身的力气愤然述出。
“开枪吧,杀害国家公职人员的后果由你自己承担!”
白明喘个不停,胸腔大起大伏,他虽表面上瞧着硬朗,内心却十分无助,他看着对方迟迟没有开枪,自己也不知道这话语是否将他唬住,而他的心里只盼着警察能快点赶到,哪怕自己真的难逃一劫,眼前之人也必须落入恢恢法网。
可黑衣人接下来的动作却让白明大吃一惊。
他的手指依然轻叩扳机,在听完白明的滔滔大论后,他将手/枪向下一挪,绕过了眼前演讲的人,定格于坐在马桶上昏迷不醒的钱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