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风大雨小,一排窗户被吹得阵阵作响,嘶吼的风声像是攻城的士兵,势必要与玻璃窗拼个你死我活。
白明饮了口水,将心中大胆的猜想讲了出来:“陆警官,我觉得目前最蹊跷的,是公交车上没有炸弹一事,你说这会不会只是个恶作剧?”
陆吾停下脚步,接道:“我很庆幸车上没有炸弹,否则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简单了,不管对方是不是恶作剧,既然敢威胁到公检法人员的脸上,那就说明他眼里蔑视法规,就算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,我也要以违反治安管理行为的说法教育他一顿。”
说着,他走到白明面前,眉头紧蹙,正色道:“对不起小助理,是我非要让你介入沧澜路案,起初我只是想与你一同调查,却没想到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,我希望你现在可以退出调查,否则那人很有可能会对你再次发动袭击,之后的工作,就放心交给我吧。”
他站得挺拔,俨然一副肃容之姿,那双眼眸在白炽灯的投射下闪着熠熠的光辉,担忧中透露着所向披靡的坚定。
白明怔住了,恍惚过后他才开口,一本正经地回道:“陆警官,既然当初我答应了你,就不会轻言放弃的,要是每个司法机关的人都因为受到威胁就退缩不前,那案子还怎么告破?”
陆吾双手轻搭在白明的肩头,严厉之色并未消退,“我已经决定了,你不用再插手此事了,明日起在法院好好工作就行,要是你还感兴趣,我会抽空去法院找你,给你讲讲沧澜路案的进展,你只负责听就行,其余的都不需要你做。”
这双手在无形中抽出白明肩上的压力,可他不肯,刚要反驳,却突然瞧见了那手臂上的疤痕。
他没有意识到,在来市局的路上,那把伞由于一直向他倾斜,因此陆吾的一臂早已淋湿,胳膊上被王倩涂抹的粉底也早就被雨水冲洗干净。
疤痕如一条蛊虫,从袖口悄然爬出,趴在皮肉上贪婪地吮吸着血液,这一幕让白明几乎愣住。
陆吾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背过双手,转移话题道:“我再给你倒点水吧。”
他抽出一条手臂,才刚拿起水杯,手腕却被白明一把抓住,“陆警官,你的伤,上午庭审前不还是好好的吗?”
陆吾全身僵硬,没有说话。
白明绕到他的身后,掀起他的上衣,出现在眼前的是更多的伤痕,有些已经结痂,有些还透着鲜红,在没有遮掩下更加触目惊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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