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,他深切明白,这场大雨过后,伏暑的余热将被冲洗干净,真正的秋季就要来了。
他来到二楼支队长的办公室外,还未走近,便能听见陆吾正在焦急地打着电话,听这语气应是在确认魏峰的病情,与陆吾一样,他的内心也焦灼万分,在案件没有被彻底查清前,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无法被接受的。
公安与法院对这件案子注入了太多的心血,众人都知道这其中的过程有多么的不易,白明不希望自己所做的努力,到头来会是竹篮打水,劳而无功。
他迫切希望真相可以来得快一点,至少要比病魔快。
王倩站在门口,见到白明走近,摇了摇头,示意他现在不要进去打扰。
白明自然识趣,他停在门外,为了盘查得仔细些,于是问道:“王警官,魏峰他怎么就染上了肺心病啊?”
“你不知道?”王倩瞠目结舌,她以为白明一直在彻查此案,定然了解这件事。
白炽灯的亮度并不稳定,窗外闪电忽明忽灭,二人的影子也随之在墙上乍隐乍现。
白明回想起在江城监狱与魏峰交谈时,他总能听到阵阵咳嗽声,那时他还没有在意,以为是常年吸烟,或者是因潮湿天气染了肺炎所致,又怎么会想到是和心脏有关的慢性绝症。
他道:“我只知道当年魏峰被抓,郑老师断案的时候,考虑到他身上常年有病,所以才判了死缓,但我以为既然都入狱了,他的病可能也就被治好了。”
王倩长吁一声,“魏峰的病是慢性的,时不时就会发作,终身治不好的。”
原来这次的突发状况,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外。
白明又问道:“他的病是从小就染上的吗?”
王倩托着下巴,思忖片刻,答道:“自从五年前师兄把他缉捕归案,就发现他已经得了这病,后来郑法官审判时,魏峰在审判庭上第一次犯病,他在医院住了多半年,审判一度中止,医生说他是从小就有的,只不过很少犯病,现在随着年龄增长,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,直到前年才判了死缓。”
若不考虑魏峰犯下的罪,杀过的人,仅仅是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,白明对此产生了一丝同情,毕竟从小到大被病魔缠身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,他时不时发作的头疾让他深刻体会到了这种痛苦。
他继续问道:“那今天这情况,监狱那边是怎么说的?”
王倩顿了顿,随后将细节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。
“你知道的,魏峰这种级别的重犯都是一个人一间屋子。狱警说他本来在巡逻,突然听到一声倒地,循声过去,就看见魏峰仰面朝上,脸上涨红,五官扭曲,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,嘴角咯着血,他还双手掐着脖子,似乎像是喘不来气,身体在地上痉挛抖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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