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皇后心下虽不安,却没再逆皇帝的意。
皇帝瞥一眼温琴心,便朝殿外走,甚至未落座饮一口茶,仿佛他来,只是为了把人带去紫宸宫。
“随本宫来。”裴皇后对温琴心道。
帝后二人皆要她去紫宸宫,温琴心不得不去,她只后悔,入宫前没有即刻派人去禀告裴砚。
坤羽宫离紫宸宫很近,温琴心走得极慢,待回神时,威严壮丽的宫门已在眼前。
温琴心吐着白气,有种想拔腿逃离的冲动。
皇帝只是个空架子,她是权臣的夫人,即便不尊圣意,裴砚也会护着她吧?
就像从前那么多次,他护住她一样。
可她若真拂了皇帝脸面,定会让他们君臣之间关系更紧张。
温琴心有些迟疑。
没听到脚步声,皇帝立在宫门前,回头望她。
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,就像暗室中的裴硕一样,温琴心深吸一口气,脚步微动。
未及转身,便听身后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:“陛下和娘娘召臣的夫人入宫,所为何事啊?”
语气冷冽散漫,又分明透着阴戾。
蓦地,温琴心眸中泛起水光,她愣愣回眸,望见熟悉的鹞冠紫锦袍。
只是,他身侧一步远处还立着一位华服宫妃,腹部隆起些许,仍不掩艳色,是云妃。
“臣妾给陛下请安,给皇后姐姐请安。”云妃含笑颔首,因身子重,并未福身。
随即,她冲温琴心笑:“温少夫人,又见面了,上回本宫信口胡诌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云妃娘娘安好。”温琴心不懂她的用意,移开视线,盈盈望着裴砚。
当着众人的面,他毫不避讳地牵起她的手,望向面色沉郁的皇帝:“臣的夫人心性纯善,素来不理俗事,陛下有何事,不如来问臣。”
“朕不过是想问问爱卿的头疾。”皇帝悄然攥拳,压下心中不甘,“爱卿来得正好,刘道长已把药送来,爱卿不如进来服下。”
什么药?解药吗?温琴心眉心微动,侧眸去望裴砚。
却见他唇畔牵起一抹似嘲似笑的弧度,语气淡漠道:“陛下圣恩,臣改日再领。”
随即,看也不看众人一眼,牵着温琴心,径直朝甬道中央的马车处走。
穿过轩阔的宫苑,温琴心冷得发抖,紧紧抱住马车中的手炉,听着车辙声穿过宫门,才问裴砚:“大人,刘道长已制出解药吗?”
裴砚将她抱在膝上,阔大的氅衣将她纤袅的身形也包裹住。
“尚未。”裴砚摇头,淡淡道,“仍是毒丸,每年除夕宫宴赐一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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