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倒是说过,她需要多少银子,尽管找青锋调取。
不过,她还是花自己的银子更踏实些,银子是姐姐出的,到时分红也给姐姐送去,让姐姐知晓,她也不是只会花银子的。
听她这么说,裴璇更诧异:“温姐姐家中是做什么的?”
随手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给温姐姐,必是富甲一方。
温琴心面色骤然一白,又赶紧稳住心神,推推裴璇,强颜欢笑道:“快去呀,我可是等着分红的。”
玄冥司和司礼监的事都担在他肩上,大人忙起来,时常深夜才安寝,温琴心迷迷糊糊往他怀中钻,很快又睡熟。
待醒来时,身侧总是空的,若非皱乱的心衣下时常留着吻痕,她甚至怀疑裴砚是不是回来过。
裴璇忙着武馆的事,宫里常告假,卫琼仪练武正在兴头上,便缠着裴皇后又给她另请一位女师父。
“那位女师父功夫比我还好,从前行走江湖,还认识几位女侠士。”裴璇一边指点温琴心的动作,一边欢喜道,“待我见见人,若合适,便重金留下她们,教授武艺自不在话下,往后押镖也是经验老道的,不容易吃亏。”
“公主还是不愿出宫?”温琴心微微喘气,柔声问。
裴璇摆摆手,拈起一块梅花糕:“她跟自己较劲呢,说是一定要打败我才出宫,随她去吧。”
想想六公主在宫中苦练武艺的情形,温琴心哑然失笑,六公主倒是心性倔强,做什么都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姿态。
再看看自己,实在过于惫懒,她有些不好意思,重新握起树枝练起来。
十五这日,天色尚未暗下来,彤云密布,似要落雪。
屋里地龙烧得正旺,温琴心却裹着狐裘,坐在廊下背风处,亲自守着红泥小药炉。
裴砚步入院门,一眼望见她蜷缩的侧影,窝成一团,耳尖冻得发红,雪狐毛被风吹动,衬得她纯美可爱。
文火慢煎,咕嘟嘟的水声送出清苦药味。
“怎么不叫丫鬟守着?”裴砚立在外侧,宽厚的紫貂氅衣替她挡去寒气。
“我想为大人做点事。”温琴心仰面笑望他。
听到药气顶起陶盖的噗嗤声,忙伸手去碰,未挨到盖子,便被滚热的气流烫得猛然缩回手。
将近一载没亲手做这样的粗活,倒有些手生了。
正要去取身侧沾湿的棉巾,被热气灼到的手已被裴砚捉住。
他细细凝着她的手,见她雪肤烫得微微泛红,当即沉下脸,将她横抱起来,往里屋去。
守在一旁的珍珠,赶忙上前处理炉上陶罐。
天色暗下来,裴砚忍着脑仁中加剧的痛意,细细替温琴心涂抹药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