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珠莹莹滚落,她魂不守舍地咀嚼,食物却像梗在嗓子眼,咽不下去。
“待我死了,大人能不能护着我爹娘和姐姐?”温琴心吸了吸鼻子,柔声央求,“还有师父,她在京中可能有仇家,若她有难,也请大人护她周全。”
裴砚默默听她说完,抬指拭去她面颊泪痕,摩挲着她侧脸。
动作不算温柔,语气更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:“小东西,你是想要我的命?”
“什么?”温琴心止住泪,心尖莫名发颤。
裴砚长臂一伸,轻易将她捞至膝头,紧紧环住:“裴硕欺男霸女,侵占良田,罪证确凿,受不住刑罚,刚刚死在玄冥司。”
裴硕死了?温琴心胸腔内狠狠激荡了一下,有些难以置信。
大人身上的血,是裴硕的吗?大人为了她,亲手杀死裴硕?
若果真如此,他要如何面对整个裴家?如何堵住悠悠之口?
“那日为何服毒?”裴砚轻轻在她臀上拍了一记,“多少人想我死,我还活得好好的,你竟敢抢在我前头。”
温琴心眸中噙着水光,委屈至极:“我没有,毒药是准备喂给世子的。”
闻言,裴硕瞳孔微张,诧异地凝她一瞬。
浅浅弯唇,面上笑意顺着唇角漫染至眼尾眉梢,俊颜冰消雪融。
他漆眸盛着璀璨的星芒,薄唇落在她眉心,轻叹:“我的好蓁蓁!”
第30章 香枕“别怕,交给我。”
昨夜没睡好,又落了泪,她眼眶微红,泛着浅浅倦色。
裴砚没闹她,拥着她坐在窗棂内,透过罅隙望见树梢弯月。
缩在他怀中,有种说不出的踏实,一时间所有担心惊惧都放下,温琴心未及沐洗便睡熟。
榻上枕褥换上新的,上熏笼烘过,散着暖香。
裴砚躬身,将她放至暖软的香褥间,替她摘下袜履,轻轻盖好锦被。
她睡得安宁,一无所察,裴砚凝着她恬静姣好的睡颜,唇角微弯。
蓁蓁胆子小,水做的一般,泪珠多得让人生怜,遇事却不慌不乱,出人意料。
换做旁的女子,怕是会长长久久陷入梦魇,她却能闻着他身上血腥气睡着。
裴砚深深凝着她,这两日积蓄的所有暴戾,被她睡颜奇异平复。
长指微曲靠近她,指背轻轻蹭了蹭她粉颊,开始思索一件他从未想过的事。
水波漫过肌肉紧致的腰腹,裴砚坐在浴桶中,闭目靠着桶壁,水雾将他冷俊的脸浸得朦胧温暄。
背上一丝丝异样,是她情动羞恼时留下的抓痕,裴砚小臂越过肩头,长指触了触那处抓痕,摸到细薄的一道痂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