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何时教训过你?”裴砚抬手捏捏额角,甚至想去玄冥司牢狱活动活动筋骨。
对付那些囚犯,他游刃有余,可要他哄眼前的小娇娘,竟有些犯难。
明明有,就在刚才!
温琴心在心中默默回应,面上却不敢露出不满,轻咬唇瓣,唯恐自己冲动开口。
丰艳的唇瓣被她咬得微微变形,口脂颜色不似昨日艳红,略淡些,透着些微暖橘,色泽明媚潋滟。
裴砚拿开她怀中锦盒,随意丢入软帐中,扶住她后腰,将她带至身前。
仓惶间,温琴心踉跄一步,撞上他衣襟,美目被他锦衣上金芒晃了一下,她略略侧首避开。
却被他捏起下颌,迫她扬起细颈与他对视。
屏风侧烛台上,蜡泪缓缓流下,烛光摇曳间,他缓缓俯身浅尝那抹艳色。
扳指抵在她肌肤上,凉意激得她身形微微发颤。
昨夜饮过合卺酒,软帐中光线又不亮,温琴心关于昨夜的记忆有些模糊。
此刻,暖黄烛光照亮他眉眼,一切变得清晰。
清晰到,她闭上眼也避不开浅浅药香,庭院中丫鬟走动的脚步声,近得仿佛在耳边。
温琴心侧脸贴在他襟前,深深吸着气,头顶传来熟悉的嗓音:“下回再有什么委屈的,来找你夫君哭鼻子,可好?”
原来,他方才确实不是教训她。
温琴心面颊热意更盛。
用罢晚膳,趁他去书房,温琴心赶忙回内室,将榻上锦盒藏入箱笼最下层。
沐洗后,温琴心身着寝衣坐在妆镜前,珍珠立在她身侧,拿棉巾替她拭发。
“小姐。”珍珠望着她侧脸,压低声音道,“奴婢听说,小姐入京前,老爷夫人曾送来一批嫁妆到温家,多亏裴大人使计,才让温家把嫁妆如数还给小姐。”
她确实嫁的稀里糊涂,嫁妆之事,完全没考虑过。
下聘那日,裴家送去的是什么样的聘礼,她也没过问。
整个梁国恐怕也寻不出几个,如她这般对婚事不上心之人,是不是因为没用过心,她才久久未能适应新嫁娘的身份?
大人虽未教训她,说得却很对,她已长大成人,不该事事依赖爹娘和姐姐。
“你听谁说的?”温琴心拈起一缕发丝,拿指腹轻轻捻了捻,示意她不必再擦。
她接过棉巾,放到一旁,侧身望着珍珠。
“奴婢今日收拾好嫁妆,特意问过青锋。”珍珠应。
她深知自家小姐心性纯善,不会把人往坏处想,忍不住提点道:“小姐在温家寄居半年,舅夫人却从未提过一句,难保没起旁的心思,小姐明日可要自己拿单子对对?老爷夫人给小姐的嫁妆,自然不能让旁人昧了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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