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裴砚已看透她的小心思,她面色发白,再不敢辩解一句。
处理完卫琼仪,裴砚先一步离开。
马儿立在田垄外,俯首咬着野生的芸薹,裴砚端坐马背,隔着碧汪汪的清湖,看到粉衣绿裙的女子跟在一位妇人身后,走进温家别庄。
卫九皋追上来,被裴砚迎面丢来两只野兔,愣愣问:“你何时猎的兔子?”
随即,将手中肥兔提起来,冲裴砚笑道:“就知道你答应出来不止为了六公主,手痒了吧?待我把这两只小东西烤熟,咱再进山猎野猪、山鹿。”
细细听他说完,裴砚才缓缓开口:“送去温家别庄。”
说话间,他瞥一眼湖对岸,转动着指骨上的青玉扳指,眼神叫人捉摸不透。
“不至于吧,六公主抢的兔子,你不是没让她带走吗?”卫九皋肚子咕噜噜叫,有些不舍。
对上裴砚的眼神,又不得不听从:“好,我去行了吧!”
送完野兔回来,卫九皋看到一位玄冥卫的背影,冲裴砚问:“你叫青锋做什么去?”
“没什么。”裴砚翻身上马,径直朝回京的官道去。
“诶,不打猎了吗?”卫九皋捂着空落落的肚子,近乎哀嚎,裴大人的心思真是比山上的林子还深!
择一处酒楼,酒足饭饱,卫九皋提起六公主,连连摇头。
“就六公主恶劣的性子,别说温旭已成婚,他就是没成亲也不敢娶啊。”卫九皋想到六公主在山上的做派,忍不住为温琴心不平,“温家那位表小姐着实委屈,你送野兔赔礼也是应当,六公主那一箭分明是要人命的。”
温家表小姐,她果然是温家亲眷。
入夜,忠毅侯府书房,青锋立在书案前禀事。
末了,补上一句:“大人,您猜温家的表小姐是谁?竟是当年您在淮兴府救下的小姑娘,哦,您大概已经不记得了。”
“……”裴砚背过身,望着书案后墙壁上挂的千山水墨图,细细思量今日之事。
“这位姑娘运气也太差了些,属下暗查时发现,她父亲私结洋商,已被抄家下狱。”青锋想到当年她落入倭寇手中的情形,暗自摇头,“上次遇着大人,她才捡回一命,此番怕是不能善了。”
闻言,裴砚思绪被打断,目光微滞。
温府,李氏坐在妆镜前,望着镜中温旭独自下棋的身影,轻道:“今日险些害表妹受伤,会不会不太好?”
“要不……”她想说算了,可话到嘴边,脑中浮现出温琴心娇丽倩影,又咽回去。
“他既已见着人,又为蓁表妹出手,断不是我们想停就能停的。”啪嗒一声,温旭将指尖棋子放在合适的位置,起身行至李氏身后,揽住她肩骨,“你以为安王世子送来两只野兔,是为六公主么?”
“难道不是?”提起六公主,李氏就不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