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娣挨了这么狠的一下,不但没哭,反倒是立马爬起来,自动自觉跪在了地上,给曹德胜磕头。
磕了一个又一个,直到曹德胜把鞋子扔了,她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,转身的时候,用那沾满怨毒和愤恨的眼神,狠狠地剜了房秋实他们一眼,好像她挨打是他们造成的似的。
实在是不可理喻。
房秋实不敢想象,这么日久天长地下去,招娣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也许会抄起菜刀砍人,她都不会太过惊讶。
她愣怔了一会,随后看向许文:“我能说话了吗?”
“等会,等村长走了再说。”许文也觉得头大,上次来核实招娣的身份的时候,曹德胜就表演过一次现场家暴了,因为当时许文只身一人,没敢轻举妄动,今天她虽然有同伴,却留在村口烤衣服了,所以她依旧觉得压力很大,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她只能看向那个一直不说话的村长,那老头倒是奇怪,见着男人打孩子,一句不骂一声不吭的,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等屋里又钻出来一个小男孩的时候,那村长才咧嘴笑了笑,把那小男孩抱在怀里,还摸了把他扎着的小揪揪,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,那小男孩便转身盯着房秋实他们,眼神居然跟招娣的一样恶毒。
他佝偻着腰身,做出一副冲锋的架势来时,随后气势汹汹地冲出来,对准了房秋实的小腹猛地加速,好像不把房秋实撞个人仰马翻誓不罢休似的。
房秋实被这小孩狠厉的眼神惊到了,又不想贸然对一个陌生小孩动手,只得眼疾手快向陆茂行身后躲去,而陆茂行则向左一大步,将她彻底拦在了身后,随后微微一弯腰,就把那小子给提溜了起来。
那小子冲撞房秋实不得,自己又沦为了笑柄,一时间格外的躁动不安,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的,像个发了狂的小兽。
房秋实不明白,原本应该可爱乖巧的小孩子,为什么会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一样吓人。
她定了定神,不打算跟这群人纠缠下去了,叫陆茂行拿下登山包,拉开拉链,把包里整整齐齐的钞票亮了出来:“许文同志,麻烦你帮忙跟曹家的人沟通一下,孩子他们养了这么几年,现在我们要带走了,这是我们给他们的补偿。”
许文明白她的意思,这种情况强行带走是行不通的,整个村里的人都会与他们为敌,到时候一旦演变成恶性的暴力冲突,无论是对于孩子的解救,还是打拐小组后续的解救工作,都会带来巨大的麻烦。
只能取一个折中的办法,用财帛动人心。
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,许文看着特别心疼,总觉得是自己能力不够大,白白害房秋实他们花了这笔冤枉钱。
这可是十万块啊,在这个年代依旧可以称为一笔巨款的。
那曹德胜一看到明晃晃的钞票,立马不打人了也不骂人了,还笑嘻嘻地走到村长身边说了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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