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轩手上缠着一条绿油油的菜花蛇走过来,抬手把蛇扔到路对面的河里:“你有话想跟我说,我看出来了。没事,你说,我听着,不耽误工作。”
房秋实有些哭笑不得,这人总是这样不留情面,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,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是坦坦荡荡的。
别有所图也不藏着掖着,知道自己没戏也没有威逼利诱,只是因为心理上出了问题,接受了医生的建议,过来脱敏来了。
也不知道,脱了这几个月的敏到底脱没脱成。
她还是直说了:“你最近跟你的心理医生联系过吗?”
“联系了,这茬收完就回去,做个全面的评估再说。”楚轩动作熟稔地把螃蟹抓起来又放下,称了重,记下数据,再抓起来放回去。
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,动不动就被大钳子咬上一口了。
熟练的背后,是手上一茬又一茬的伤。
就像这地里的稻子,每一年的产量提升,都是农学工作者们兢兢业业孜孜不倦地付出所换来的。
就冲这一点,楚轩就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。
房秋实笑了笑:“评估结果出来了跟我说一声,省得我总担心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只是以朋友的名义,是吗?
习惯了,也早就心态平和了。
唯一没有跨过去的坎,就剩下不定时发作的神经病。
是真的神经病。
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忽然发疯,抱着那个写了房秋实名字的抱枕哭。
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吓人的病,就是意难平罢了。
不过,他爸确实被他吓到过,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治一治。
一周后稻子该收了,因为四周挖了水沟,机器进不来,只能人工收割。
割完了再送到脱粒机那里,稻杆捆成堆,一排排摆在路边和院子里,晒干了堆起来当柴火。
螃蟹也收了,长势喜人,一亩地净收益可以达到六千多块。
这在91年的农村来说,是相当不错的收益了。
要知道,这年头盖一栋小洋房不过涨到两万五而已,这么种上四亩地就可以实现了,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。
稻子收完,就该换小麦播种了。
小麦不同于水稻,是不会一直在地里放那么多水的,所以养螃蟹的模式显然不可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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