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,弟妹,我喊你弟妹好了,陆兄弟没我大。”谭晓东征求了一下房秋实的意见,见她点头了才说,“家里两个嫂嫂想学点挣钱的营生。竹篾匠的活儿太苦,我不忍心让她们做,就想着来这里问问你们,你和你姐姐,愿意带我两个嫂嫂学学织地毯吗?”
这倒是不意外,上辈子他就为了两个嫂嫂来找过房秋实。
房秋实自己没问题,但是要学习,又不能替大姐做主,只说:“等我姐回来你自己跟她说吧,我姐人美心善,多半是不会拒绝的。”
“成,这里是一筐子鸡蛋,一筐子鸭蛋,半筐子鹅蛋。倒也不是我不想凑一筐子,就是这大鹅不好好下蛋……”谭晓东一个劲地往桌子上摆蛋,对面坐着的房秋实,忽然产生了一股不真实的感觉。
来了,跟上辈子一样的事情来了,连摆蛋时说的话都是一样的,原来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的,弯弯绕绕兜兜转转,他还是到她家里拜托她来了。
不同的是,上辈子她的丈夫是祝鸿来,而这辈子,是陆茂行。
真庆幸,上辈子已经是过去时了。
房秋实把蛋推了回去:“我知道你帮我家茂行跑原料呢,这活儿挺辛苦的,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。你放心,我姐那里基本上是稳的,只是我毕竟是做妹妹的,不好替她揽下这个活,所以我说,你得自己找她谈,我这要考试,只能爱莫能助了。”
“那不行,陆兄弟又不是没给我开工资,一码归一码。你把这蛋收下,收下吧。”谭晓东说话间,眼睛有意无意扫了下房秋实的小腹。
心里暗暗称奇,看陆兄弟都开始偷偷准备婴儿的和尚服了,弟妹应该是怀了,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肚子呢?
他两个嫂嫂怀孕的时候,那肚子,好家伙,跟扣了一口锅在上面似的。
不过这事不该他问,他也就没提。
等房春花一回来,他就冲到雪地里,帮着卸车上的菜了。
两人去厨房聊,谭晓东把她摁在灶膛前:“天冷,你烧火吧,暖和,我来洗菜烧菜,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,告诉我就行。”
“看不出来啊谭兄弟,你还会烧菜呢?”房春花没跟他谦让,她是挺冷的,这天起码零下七八度,要冻死人了。
还好妹夫特地买了棉服回来,全家都有,今年刚出的新疆棉花做的,可暖和了。
谭晓东笑笑:“我两个哥哥都牺牲了,嫂嫂们带着孩子忙不开,我哪能吃干饭呢?时间一久,也都会做了。”
“辛苦你了,这么大一个家,能维持着不散挺不容易的。其实可以给你两个嫂嫂招赘,总会有那兄弟多的娶不上媳妇的不挑什么,家里有男人,就能帮着你嫂嫂抗抗事儿。你毕竟是做小叔子的,能避嫌还是避嫌的好。”房春花压根不记得喝醉酒的事,只当是寻常的聊聊家常。
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,谭晓东忽然激动地走到她面前,兴奋地说道:“春花姐你可真聪明,我怎么没想到呢?等我今天回去就跟我娘和嫂嫂说说。也是的,她们得有男人帮衬着,咱农村人,身边没有青壮劳力是真的不行啊!”
“是这个理,你能想通就好,再说了,也没道理让人家守一辈子寡,人生还有几十年要过呢。”房春花倒是推己及人了,守寡的女人有多难啊,只有守过的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