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夏苗想留他们在这里住一晚,他却说等不得了,今晚就要去扬江镇,有重要的事。
在路上,他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房秋实。
“我打算去上海跑零售,上海那边物价贵,一个钟表起码可以卖35以上,进价才23,这一来一去,抵一个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了。”他说的是大实话,这年头的物价就是这样离谱。
钟表这种东西算是奢侈品,一般人家真不咋舍得买。
所以整个县城所有的供销社加起来也才一千个的配额。
黄克俭这里的一千个钟表,确实找不到别的销路,除非走出去。
房秋实倒是不介意他出去跑货,她只是担心:“你胳膊——”
“真没事儿,我把我发小带上,给他点辛苦费,他出苦力,我出吆喝,这下你该放心了吧?”陆茂行本来就没打算一个人去,他现在确实不方便,洗澡还得人帮忙。
但是这么好的机会,确实不容错过,要是等他伤好了,人黄克俭也该想到这个法子了。
所以,这事宜早不宜晚。
而此时的祝家,祝大山也刚刚得知了黄克俭货物滞销的消息。
他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,有意锻炼他,道:“不如这样,你出去帮你克俭叔把这批货卖了,只要你能做成,我就考虑一下你和翠莲的事。这女人可是个烧钱的祖宗,你要是挣不到钱拿什么养她?你别总觉得爸是在坑你,你娘走的早,爸要不是为了你能有个娘照顾着你,至于重找一个吗?你想想,这些年来,爸除了翠莲的事,哪件事不是紧着你?”
祝鸿来跪在地上,眼泪一把,鼻涕一把。
他刚刚又来哭求了,眼看着谭家定下的婚期在即,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大姐嫁过去。
他给祝大山哐哐磕头,一磕就是十个,额头都出血了。
祝大山也是没辙了,这房秋实已经跟别人领证了,再也没有指望了,他也只能往前看。
要是祝鸿来能机灵点帮忙把黄克俭的燃眉之急解了,那说明他是可以自食其力的,那他这个做老子的,也不是不能看在孙子苗苗的份上,睁只眼闭只眼。
祝鸿来一听,他老子居然松口了,心里不免有些感激房秋实,多亏了她跟陆茂行跑了,不然他和翠莲的事还成不了呢。
他激动得又磕了几个头:“爸!你可真是我亲爸,我明天一早就去镇上!你放心,我一定会努力的!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!”
祝大山叹了口气,眼中闪着泪花,摆摆手,叫祝鸿来起身了。
随后他转身进了屋,脚步蹒跚,好像半个月的时间里老了十岁不止。
到了里屋,他又跟刘秀娘算账了:“今天秋实说的什么假|钞,你别以为我没放心上。昨晚你鬼鬼祟祟的拿着东西出去,我都看到了。你现在跟我说实话,我还能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,帮你想办法遮掩掉,你要是不说实话,回头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找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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