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大山老来得子,本来是高兴的,可那时候计划生育早就到了草木皆兵的时候,计生组一听,老蚌要吐珠,这还得了,立马组织人手上门,把刘秀娘拖去打胎。
这一打胎,才发现是宫外孕,直接大出血,差点没从手术台上下来。
之后刘秀娘彻底亏了身子,祝大山心里有愧,几乎有求必应,祝翠莲很是过了一段滋润的日子。
可能作孽做多了活该报应,刘秀娘被强制上环之后,没过多久又怀了。
这次都不用等计生组上门,她就习惯性流产,还在地里干活的人,说倒下就倒下了。
等家里人发现的时候,已经没气儿了。
祝翠莲嫌弃她娘一身的污血晦气,怕妨碍她肚子里“第三个丈夫的种”,所以全程缺席了刘秀娘的丧事。
还是房秋实一力操办的,祝大山也因此瞬间苍老了不少。
不过这男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,就是他在那之后十几年都没再找老伴儿,整天就帮着老二祝有财家带孩子,其他的时间都用来自责和忏悔了。
后来闭眼之前,还要求后辈把他跟刘秀娘合葬到一起,也算是个痴情种了。
只可惜,遇人不淑,碰到刘秀娘和祝翠莲这两个搅家精,好好的日子过成了悲剧。
房秋实上辈子在疗养院的时候就经常想,要是刘秀娘当初死的时候她就看出来端倪就好了。
那会儿祝翠莲整日待在祝家二楼,吃饭都是祝鸿来端着送上去的,一上去就是个把小时,还美其名曰,苗苗吃饭闹腾。
可那会苗苗早就懂事了,根本不闹。
她居然信了。
她实在是把人想得太好太善良,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猫腻。
现在她看着生龙活虎的刘秀娘,有点想笑,又有点想落井下石。
她站在门口,微微侧身,避开了刘秀娘的偷袭,等刘秀娘哎呦一声跌在了田甜脚下,她才回头,满目怜悯地看着刘秀娘:“婶子,大姑姐上周赌博又欠了好几百,这么大的窟窿,谁帮她填补呢?总不会又是找你这个当娘的要吧?哎,你说说你,生了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儿,还得腆着一张老脸去找大山叔要钱,图什么呢?大山叔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!我劝你啊,还是适当地自私一点,别到最后落得个猪烦狗嫌的下场,得不偿失哦。”
房秋实说完,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,淡然地迈进了祝家大门。
刘秀娘听着这话,两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,动都动不了了。
她跟魔怔了似的,难以置信地念叨着:“不可能啊,翠莲的事她怎么知道的呢?我明明没告诉她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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