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砚白听罢唏嘘不已,“稚子无辜。”那位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实在是被其父母所累。
苏姨娘瞪着眼,“我阿娘就不无辜吗?”仇恨的怒火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,她为母报仇无可厚非,枉顾人命也是事实。
江砚白正要依律判决之时,苏姨娘突然道,“大人,我还有事情要交代。”
“你说。”她已经交代得很清楚,江砚白还以为她想补充一些细节。
苏姨娘认真道,“我生怕窦庚不死,还指使了沈记的那位小娘子向他下毒,那砒/霜是我给她的。”
江砚白看着她,有些不可置信,“你确定?”
苏姨娘笑道,“当然。”
她说的这理由虽牵强,却也是说得通的。江砚白知道她在撒谎,苏姨娘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,她是想救雯儿,救一个命运与她同样悲苦的女子。
江砚白成全了苏姨娘最后的善意,他浅笑,提笔在供词上签了字,这恐怕是他第一次明知道凶手在撒谎,却不愿意戳穿。
苏姨娘将罪责一肩抗下,不仅让雯儿免于死罪,也还了沈记清白。
沈鱼听闻结果后,红了眼睛,“她本可以幸福的。”如果没有摊上这么一个糟心的爹和窦庚。
江砚白安慰她道,“人生在世,总有无奈,世事无常,珍惜眼前便好。”
这话意有所指,沈鱼低垂着头,“什么时候可以接雯儿出来?”
江砚白却道,“不急,小鱼儿想不想一劳永逸?”
沈鱼眨了眨眼,“你是指雯儿的爹娘?”
江砚白颔首。
此次雯儿招致的祸端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那对无良父母,还有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哥哥。
雯儿出事后他们一次也没出现,就当没这个女儿似的。这次雯儿若是安全出狱,她父母那般厚脸皮,一定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。
沈鱼计上心头,“她父母定然还不知雯儿可以出狱之事,不若咱们打个信息差,吓一吓他们?”
江砚白笑起来,“小鱼儿与我果真是心有灵犀。”
沈鱼已经习惯了他口头上占便宜,对此只翻了个白眼。
雯儿姓张,住在郊外的张家村。江砚白与沈鱼一路打听着来到了雯儿家。
来开门的是雯儿的哥哥张小雷,沈鱼看见时差点眼前一暗,好家伙,这人一个都有她两个重了,就这样手里还拿着个油饼吃着。
张小雷看见沈鱼,眼神更加粘腻,江砚白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,亮出了腰间令牌,“大理寺的,来找你们家了解些情况。”
江砚白的令牌一亮,张小雷立马就怂了,眼神也收敛了些,脸上带着讨好的笑,“官爷,您请进,您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