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鱼瞧了眼天光,皱眉,“梁间不会记错日子的,再等等,许是孩子惹不得居士。”
又等了两个时辰,堂内的客人都走完了,还是不见四个孩子和梁间的身影。
沈鱼都预备让张师傅去文秋观看看了,等来了个熟面孔报信。
是春安堂的胡桃,他一路小跑来的,上气不接下气,断断续续的把话说清楚了。
大致意思就是,北湘居士大限将至,就在这一两天了,孩子们都想送她最后一程。
“您不必等了,过几日孩子们就能回来。”
沈鱼垂下眼眸,去柜台取了几十两银子,“事情我都清楚了,你把这些银子给梁间带回去。”
胡桃托着沉甸甸的钱袋,“这……梁郎君恐怕不会收。”
沈鱼抬头,似在凝望远方,“就说是给观中的香火钱,他会收的。”
胡桃道过谢,又匆匆返回了文丘观。
阿蓉问,“掌柜为何那么笃定,梁郎君会收呢?”她与梁间见面不多,却也看得出来他极具读书人的傲骨。
沈鱼负手而立,目光飘向远方,她很能感同身受现在的梁间,是不是与她当初听到孤儿院的院长婆婆的死讯一样惶恐和无助,孤儿院中的人从四面八方赶回来,不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,都凑了钱给婆婆买了一块很好的墓地。
生前已受太多苦,死后又怎忍心再委屈她。
沈鱼给的钱,也只够买一口薄棺的,这个时候的梁间,一定不会拒绝。
沈鱼回身进了厨房,揉起了糯米粉,其余人帮忙。武川在这个时候,悄然离开了沈记,一炷香后又回来。
沈鱼做了数十个糯米团子,里头的馅料的绵软的豆沙,表面撒了一层干桂花。
沈鱼做吃食的时候,江砚白正在赶往杜府的路上。
江砚白的到来也让杜侍郎疑惑,还以为是因为那件案子,江砚白又后悔了,所以杜侍郎的脸色并不那么好看。
杜引香不知为何父亲这么不喜江砚白,想跟着劝劝却被请了出去。
“江少卿还来做什么?”
江砚白淡淡掀起眼皮,随意道,“北湘居士大限将至。”
杜侍郎霎得变了脸色,嘴唇微微颤抖,“这……半个月前不是还身体康健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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