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砚白提着食盒进了大理寺,迎面碰见个同僚。
“江少卿又从家里带午食啊?”
江砚白不着痕迹扯开话题,“宋评事,昨日那犯人口供还在你那吗?”
宋评事被引开注意,“在的,少卿有用……”
早上准备好的吃食,放到午间肯定是冷了的,若从家里带了饭食午间交给大理寺的庖厨热上一热也就好了。
所以沈鱼准备的大多都是半成品,热一热才可以吃。
今日是白切鸡,油焖茄子和盐卤豆花,白切鸡还配了蘸料,用了个小瓷瓶封了口装在食盒里。
蒸好的白切鸡鲜嫩多汁,且是刚刚熟透的那种状态,连着鸡骨头那里仔细看还能看见红血丝。
当年初尝这菜时,江砚白还以为没有熟透,掌柜来了才解释,就是要这样的状态才好,鸡肉嫩如豆腐,又有肉的韧劲。
那掌柜还说,白切鸡是最完全保留了鸡肉原汁原味的做法,除了火候重点便在这选鸡上,定要养成日子在一百天左右的阉鸡,这种鸡的肉质不老且鲜香十足。
时隔多年,再次吃到这鸡,江砚白颇有些感慨。
黎辞舟又端着碗来蹭饭了。
旁人都当他这菜是自家庖厨做的,也唯有黎辞舟知道真相。沈鱼给他送饭已有一月有余,黎辞舟自有一日发现了,便大大咧咧端着碗来了。
“今日这菜色不错,但我还是更喜欢昨天的糖醋排骨,改日定要去沈记点上一道,沈掌柜如今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。”黎辞舟咂摸着筷子。
江砚白朗声道,“打秋风的就不必这么多话了。”
黎辞舟脸皮厚得很,习惯了江砚白的语言攻击,“谁让你这里能吃到时新菜色呢。”
黎辞舟来蹭了两日饭后便发现了此规律,沈鱼已送了一月的菜,每日两三道菜,红煨猪肉,地三鲜,凉拌莴苣丝,蒜蓉粉丝虾,排骨山淮汤,黄芽菜炒鸡……几乎是没重样的,而往往过后不久,这些菜都会出现在沈记的菜牌上。
自那碗鱼汤面之后,黎辞舟便成了个“沈吹”,总在大理寺中夸赞沈记的菜,倒是为沈鱼招徕了不少客户。
黎辞舟吃了口盐卤豆花,满口豆香在嘴中蔓延,“砚白啊砚白,菜品美味倒是其次的,这用的心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呀,沈掌柜赚你这十两银子,可是不容易呀?”
其实哪用得着他提醒,聪慧如江砚白,自然察觉了这不同寻常的心思,男女之事不像破案自有章程。
实话说江砚白确实不知该如何处理,只能使出个拖字决,又多给了个十两银钱。
沈鱼可不知道闹出了这么大误会,每日都有三千多满意值进账,是以看江砚白的眼神越发像看个聚宝盆。
沈鱼正忙着盘店铺。沈记“碎金排骨”已初有了些名声,慕名而来的也越来越多,自家那个店面实在有些不够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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