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么都没想到,看起来瘦弱的顾准竟如此巨大的力气。布满顿时不敢小瞧他,只是让他就这么放过顾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布满看向者别:“大王子,如今事情已经败露,直接杀了他吧。他们不杀他,我们大梁的颜面何存?这顾准力气再大也终究只有两个人,我们有十个人,难道还杀不死他们两个?”
随行的义愤填膺,都在喊“杀”。
士可杀不可辱,今日哪怕拼了性命,他们也要报这个仇。北元与大梁是世仇,他们早就想杀顾准了。原先还顾及这让他做事,如今没有这个困扰了,自然是怎么千刀万剐都不为过。
顾准眉头直跳,他方才的力气都是多亏了系统,可是光有力气却也解决不了这么多人。
看来得想想别的法子了,万幸这个大王子是个理智的。
顾准深吸了两口气,先冷静了下来。
他一脸镇定地与者别对视了一眼,开始了谈判:“大王子,杀了我,北元不能得到什么,但放了我,大梁跟北元自当化干戈为玉帛。”
外面叫喊跟威胁声不绝于耳,者别只是乱了些方寸,但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。者别这辈子最恨别人威胁他,他大可以砍了顾准的脑袋,让外头那些不可一世的大梁人好好长一长教训。跟甚至,他还能全身而退。这行宫里头有一条密道,能够保证他杀了顾准二人让能平安退出去。
者别语焉不善:“你威胁我?”
“岂敢?我的性命就在大王子手中,谈何威胁?只不过是想让大王子想想清楚罢了。大王子觉得,以我对大梁太子的救命之恩,以我六元及第的身份,以我在京城所结交的贵人,究竟够不够分量,让大梁为我出兵北上?”
者别眼底凶光一闪。
他也是听他父汗说起过,大梁的皇帝对顾准格外看重。
吴承安很想告诫顾准不要激怒对方,可平时聪明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一位如今就跟失了智一样,反反复复地在者别的底线上来回蹦跶。
这人怕不是活腻外了吧?
吴承安急得要死,顾准瞧着却越来越气定神闲。
他又问:“两军开战,大王子觉得北元战胜的可能有几成?”
者别抽出刀:“你找死!”
“实话而已,难道堂堂北元的大王子连这等实话都听不得?元贞三年,北元军与大梁军战于淮北,仅一日,北元便折损精兵十万之众,随后屡战屡败,一路退回北方,蜗居在这方寸之地,遇上灾年便动辄饿殍遍野,民不聊生,只靠着私掠大梁边境度日,却又不敢兵戎相见。大梁与北元孰强孰弱,看来你们北元也人尽皆知了。”
布满怒不可遏,催促道:“大王子,这人竟然口出狂言,赶紧杀了他!杀了他我们就走,这些大梁人是拦不住我们的!”
顾准知道者别已经在愤怒的边缘,可他知道,这位大王子不是个蠢的:“我也不瞒大王子,外头那位韩将军正是我的人,但凡我同吴大人之中有一人殒命于此,大梁的几十万大军势必兵临城下。届时两军开战,又会有多少生灵涂炭的惨剧,有多少士兵葬身战场变成刀下亡魂?当年的惨案难道大王子还想再重演一遍么?”
顾准贴着刀,字字诛心:“大王子,眼下北元黎民百姓的生死,皆系于您的手中。您当真想要逞一时之快,视百姓生死于不顾?您当真以为,北元与大梁还有一战之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