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灌酒自然也是无疾而终。
直到宴会结束之后,顾准还是头脑清明,无一丝醉意。
乌恩瞧着他的目光都透着一股可惜的味道。
顾准离开的时候,那些鞑靼大臣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。
似打量,也似不满。
周胥加紧了脚步,直到出了大殿后才小声跟顾准道:“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。”
他们一行人走后,乌恩才起身跟乃仁台大汗请罪。
大汗并未怪他,今儿的事,要怪只怪他女儿实在太不懂事了,关键时候偏偏出了岔子。
在场里就只有小公主一个人尚未察觉这宴会上的凶险。见到乌恩不明不白地跑来请罪,还觉得他是因为方才灌了顾准的酒,小公主跟着教训了两句:“你也确实应当道歉,只是不是对着父汗,而应该对着顾大人,谁让你自作主张灌他酒的,若真灌醉了可怎么好?”
乌恩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。
半晌,他心道,算了。
这次不成还有下一次,总不至于每一次都被这小公主坏了事儿。
那厢顾准出了宫殿一路走向住处。身边都是大梁人,周胥才终于敢说两句了,他问顾准:“你说方才那杯酒究竟有没有问题?”
顾准负手前行:“那也得喝了才知道。”
“依我看,多半是有古怪的。”周胥对这些鞑靼人没有什么好感,他们大梁的边境年年骚乱都是托了这些鞑靼人的福。这回亲自来北元,周胥一路上也是打起了十分的警惕心,生怕这些鞑靼人对他们起了什么歹意。古时虽有两兵交战,不杀来使的规矩,可这些鞑靼人从来也不讲究什么规矩,周胥不得不为自己的小命担忧。
他自个儿在那担心,却不见顾准有任何慌乱,可明明方才酒宴的时候,那些鞑靼人还想灌他酒来着,周胥就想不通了:“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吗?”
怕?
顾准失笑。
他不是不怕,只是十分笃定鞑靼人不敢,起码他们绝对不敢明着来。
北元这两年休养生息,每年只同大梁小打小闹,并不敢真的掀起战争,一方面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真打不过。如今的北元可不是当初那个显赫一时的蒙古帝国了,被逼退到东北之后,鞑靼人的势力已经缩减了大半,这样的北元,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轻易跟大梁开战的。
如今他们前来北元,代表的可是整个大梁。
若是鞑靼人敢对他们动手,那便是率先挑起战争。起码现在,那位乃仁台大汗还没有这样的胆量跟魄力。如若不然,只怕今日刚踏进大殿的时候他们便被拿下了。顾准猜测,那个大汗对他多少有些想法,只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,只在背后使些手段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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