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其实是不怕母亲会唠叨他,只是担心苏家不喜欢他跟顾准走的近,觉得顾准会影响到他故而对顾准出手。他们苏家的人向来傲慢又自负,对付外人的招数极狠,苏墨言并不希望他们把招数用在顾准身上。哪怕顾准每次遇难都能逢凶化吉,苏墨言也不想赌这个万一。
冷眼瞧着苏墨言走开了,沈元彻还在那一个劲地感慨:“真没想到在盐官县的那段日子,才是他最轻松自在的时光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顾准呢喃,谁又能想得到呢?
沈元彻又说:“如今只盼着他早点入朝做官,等到了年纪看能不能谋求个外放也好,如此才好摆脱苏家。”
顾准就觉得这事儿也有些难。
就他打听到的那些消息来看,如今的苏家大老爷苏秉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特别看重,而苏秉本身又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,苏墨言被他看重便意味着彻底失去了自由。往后到底能不能外放,还是个未知。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,那就是苏贵妃和苏家不倒,苏墨言永远也别想要过自己的日子。
心疼了一下好友,顾准也只能遗憾地回李家了。
李老太爷一早就在等着他。
这两天不准不在,李老太爷一个人下棋都没意思。从前没人跟他下的时候他还能一个人自娱自乐,可自打顾准来了之后,李老太爷便不愿意自己一个人下了。
等顾准回来了之后,老太爷却还惦记着下棋。不过他好歹没被下棋冲昏了头了,虽有这个念头,却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出来,只能先忍到明天,今儿暂且就把策论的题目跟答卷给问出来。
得知策论题目与变法有关,还没听到顾准的答卷,李老太爷心里就有数了,直接没让他说下去。
“先下去洗漱用膳吧,余下的明日再说也不迟。”
顾准也没说什么,到此时两人心里其实早就胸有成竹了。
反倒是老夫人跟李钰不明所以,弄不懂老头子为何方才还着急,如今听到题目反而这般不紧不慢沉得住气。
老太爷听到妻子问他,只摸了摸胡须,神气地道:“你不知道,那变法一事本就是因他而起。这题目对别人来说或许无从下手,但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。也是他这次走运碰到了如此对他胃口的策论,若是连这种策论都还答不好的话,回头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就不必做人了。好歹是被我们教导过的,总不能这点本事都没有。”
老夫人看他这般得意的样子却忍不住泼一盆冷水:“得了吧,这孩子天生就聪明,即便是考得好那也跟你们没关系,才教了几天啊便以先生自居了,你问过你儿子了吗??”
“你懂什么?”老太爷恼羞成怒。
顾准被老夫人压着在府里结结实实地躺了一整天。老夫人想得也简单,就算顾准身体再好,可考试是终究是个耗费心神的,何况他还在里面待了那么久,倘若不休息好落下什么病根,回头可就不妙了。
主要是不好对儿子交代。
在家休整了两日后,顾准觉得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。
闲来无事,他又翻开了那本医圣宝典。当初系统把这本书给他的时候,什么话都没说,只让他自己学。顾准又不通医术,只能艰难摸索。
这本书厚得不像样子,且没有书目,没有页码,顾准每每看得都很心焦,所以进度缓慢。如今他也不过是歪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,旁边还窝着一个小李钰。
韩斯年练完了枪法,出去洗了把冷水脸又回来了,坐在旁边跟顾准说着家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