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人不当官了,但是张家老大还是有些面子的,给他二十板子,彻底把他的面子往地上踩,下回他就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了。至于苏家,那完全是圣上小心眼儿,觉得苏家包庇张茂竹欺辱顾准。苏家家大业大,顾准却只影孤身,这两厢对比起来,皇上心不由得就偏向了顾准。
这罚倒是罚得痛快了,只是下面的麻烦也得皇上自己受着。
下朝回了太极殿后,外头就有人来报,说是苏贵妃到了。皇上一个头两个大,刚让人放苏贵妃近来,人还未曾看见,便先听到那恼人的哭诉声了。
苏贵妃哭的自然是苏家跟张家。她自问与皇上恩爱多年,将皇上放在了心坎儿里,半分都不曾怠慢,怎的皇上却非要让她的娘家在满朝文武面前丢尽了脸面。
要是从前,皇上看到贵妃哭诉没准就后悔了。但眼下不同,皇上心里想的是,贵妃消息怎的这么灵通。才下了朝,消息都还未曾散出去呢贵妃便先听到了动静。是贵妃自己在前朝有眼线,还是老二不满他这个当父皇的处置他外家,所以来告状?亦或是苏家对他的做派不满?
心里百转千回,面上却一脸心疼地将苏贵妃给扶了起来。
“不过是罚了几个人,贵妃何须如此?他们本就错了,赏罚分明,是朕一贯的作风。”
贵妃却还是哭得梨花带雨:
“妾身知道圣上有圣上的思量,只是妾身兄长着实无辜。”
皇上心道,他无辜,顾准就不无辜了?
“妾身兄长未曾徇私枉法,只是被底下人蒙骗罢了。便是今日茂竹冒犯了那位寄住在李家的公子,妾身兄长也仍秉公执法,狠狠打了他二十大板……”
皇上有些不高兴地打断了她:“他叫顾允之。”
苏贵妃迟疑地看向他,一头雾水。
皇上淡淡地道:“人家也不是没有名字,什么寄住在李家的公子,人家叫顾允之,打听消息也不打听清楚。”
苏贵妃胸口一阵窒息,脸色像上次那么一只苍蝇一样难看。若不是她知道圣上十几年前未曾出过宫,只怕都要以为这个顾允之是圣上的私生子了!
苏贵妃泪眼朦胧地进了太极殿,咬牙切齿地回了自己殿中。她是不敢对油盐不进,摆明了不会收回成命的圣上露出多少不满的表情,只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之后却再不用收敛,一时间殿中不知损失了多少瓷器古董。
经此一事,苏贵妃也算是彻底记住了顾准的名字。她对这个人生起了警惕之心,转头就吩咐宫人给她仔细地查一查这顾允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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