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记下了。”顾准道。
沈元景叹了一口气:“这回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。那张家小子委实可憎, 待我禀明父王,必要狠狠地治他的罪。”
韩斯年蹙着眉:“张家如今什么都不是了吧?怎么还如此嚣张?”
顾准淡淡地道:“百毒之虫,死而不僵,张家纵然倒了,可人脉犹在,且背后不是还有苏家跟苏贵妃吗?你没听他今日所言,仗着有人撑腰,简直无法无天了。莫说买通了那个小孩钻进咱们的车轱辘里面,就算真的杀人放火了,想必他也是不怕的。”
顾准打量了沈元景一眼,笑了笑:“话说起来,上次元彻出门的时候,我还看到了这位二皇子。今日之祸,兴许由他引起也说不定。那张春.贤本来并没有认出我们,只是二皇子提了一句,他才视我们如杀父仇人一般。只是我怎么都想不通,头一次见面,二皇子为何偏偏与我们过不去?”
顾准漫不经心地上着眼药,且他说的也确实挺有用的,起码沈元景心里对张家与苏家的鄙夷更甚了几分,忌惮也更多了几分。
是啊,头一次见面,又怎么可能跟顾准过不去呢?只怕真正过不去的是他,顾准也是被他所牵连。
沈元景想的不免深了许多,张家与苏家如此跋扈,嘴上说是仗着苏贵妃的势,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老二。老二从前就处处与他相争,在台州的时候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,如今他与老二的斗争已经放到明面上了,沈元景知道自己不受宠,可在看到二皇子背后的文武官员后,仍旧暗暗心惊。
他不知道老二何时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势力了。
如今沈元景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绝对不能放任苏贵妃母子继续拉拢朝臣。一念此,沈元景道:“顾兄放心,今日之事,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目的达成,顾准便没有再多提二皇子了。
他其实也不喜欢这一个,多提一句都觉得晦气。
见顾准包扎好了,沈元景本想去茶室问问他近来情况,可是见他一脸倦怠,也知他今日受伤恐怕无心喝茶,便也只能放他先回去。
以后说话的机会还有的是,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。
只是沈元景对顾准的在意,却让身边跟着的这些人惊讶了许久。他们也不曾来过盐官县,不知太子与顾准乃是过命的交情,心里只诧异太子为何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如此热切。
不少人都记住了顾准的脸,打算回去之后好生打听一番。
京兆府中,张春.贤并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便被人逮到凳子上。张春.贤直到被人压在板子上的时候还没当做一回事,这打板子也是有门道的,二十大板看得吓人,但若是他姑丈手下留情的话,二十板子打下去他还能活蹦乱跳呢。张春.贤不仅自己不怕,还抽空安抚了一下旁边瑟瑟发抖的好友:“放心吧,不会有事儿的,待会儿我吩咐他们两句,他们不敢下重手的。”
想到张家跟苏家的关系,那几个也都渐渐放下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