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为顾准一心二用,一边想着下棋,一边还得温习功课,若不是他向来谨慎学问又做得扎实,只怕还应付不了老太爷了。
这一上午,顾准都未曾离开棋室半步。
中饭的时候老夫人也听说了这件事,她虽高兴老太爷将顾准带在身边,但一听说那老头子把人拉着下了一上午的棋之后,老夫人立马就不乐意了,趁着吃饭的时候狠狠的批了丈夫一顿。
好像老太爷早有预料,解释说自己并不是单纯地下棋,下棋中间也考了他学问,教了顾准不少东西。
老夫人将信将疑。
老太爷气道:“怎么你还不信啊,那明儿上午你自己过来看!”
老夫人却放松了表情,眉眼间带了一丝笑意:“不是不信,只是惊奇你这老头子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,原先天天念叨你让你提点一下叔寒的徒弟,你偏不去,怎么今儿突然想起来要寻他了,还留了人家一上午?”
“你不懂,这孩子聪慧,一点就透。”
老夫人知道,这一点就透说的多吧还是围棋。
他们家老头子痴痴念念的只有下棋,谁下的好才能入了他的眼,如今老夫人倒也庆幸顾准下棋不错了。
今儿晚上还能写一封信给老三,告诉他这个老头子跟他徒弟相处得正好,免得他一个人在外地干着急。
第二日一早,老夫人见他们家老头子果然又叫了顾准去棋室。
老夫人存了个心眼儿,叫钰哥儿也去跟着。
钰哥儿一听顾准在那儿,便哒哒地迈着小步子去了棋室。不过他乖巧又安静,来了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,也不打扰,只玩自己的七巧板,老太爷便没管他了。
午间小憩的时候,老夫人把孙儿叫到跟前来,问起了今儿上午的事。
李钰道:“祖父拉着允之哥哥下了一上午的棋,还说他聪慧,短短一日便进步神速,假以时日必成大器。”
“这个老不休的东西,以为人人都和他似的,把下棋当饭吃了?他不会一直都在说下棋的事吧?”
钰哥儿摇了摇头:“祖父也没一直说下棋,他还考了允之哥哥不少题。有一回他问得刁钻,允之哥哥没答上来,还被他说了一顿。”
老夫人气笑了:“这个为老不尊的东西!”
气归气,却没拦着。
老夫人亲近顾准是因为小儿子,小儿子盼着顾准好,所以老夫人爱屋及乌,也盼着顾准好。别人不知道,老夫人却清楚,他们家老头子眼光高着呢,若真的看不上的话根本不会考较的,但凡考了还批评了,说明是真的把这人放在心上的。
老夫人交代孙儿:“钰哥儿乖,回头你祖父叫你允之哥哥过去下棋你就跟着,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。”
回头她也好说给小儿子听。
李钰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