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这么个花法,何时才能在京城里头买到宅子?
顾准不缺钱,便不会想着要省钱。韩斯年几次欲言又止,顾准都没注意到,该花的地方仍旧花得痛快。摆在县城里头的那一场酒席,来的客人里头还有不少顾准从未见过的,也亲自上门送了贺礼。也不为别的,只是单纯的想上门来讨一杯喜酒喝。
李况对这些人的做派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让顾准只管放心收下,谅他们也不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。真有那等不怀好意的人,李况也不会让他们出现在酒席上。
韩斯年看到那些人带的礼物过后,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。
有了这些贺礼,花出去的钱多少能挣回来了。
作为顾准曾经的好友,邓季文自然也被请过来了。张先生带的这些弟子们都坐在一桌。
顾准前来敬酒的时候,张先生也高兴得多喝了两杯,拉着顾准说起自己前两日刚得的画。
邓季文在旁边听着挺不是滋味儿的。他感觉自己如今跟顾准的关系还比不得张先生,可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清楚,这事儿怪不得顾准。他们俩渐行渐远,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了,主动与顾准断了不少的联系。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不服气,外加上有些埋怨。凭什么从前他跟顾着形影不离,可来了那什么不知所谓的秦.王府世子爷还有苏家的三公子之后,他反倒还得往后排了?
邓季文越想心里越是憋屈,所以才渐渐不愿意搭理顾准。而等到他想回头的时候,却发现人已经不在原地了。
如今人家更是直接高中的解元,而他却连乡试都没有参加。眼下同坐一桌,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更为悬殊,也更胖邓季文觉得挫败。他仿佛把好好的日子过得一团糟,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。功名没得到就算了,连朋友也丢掉了一个。
邓季文连着灌了几杯闷酒,张先生以为他是后悔了,便出言安慰:“你如今火候不到,即便此次参加会试也未必能考中举人。不过你还年轻,往后有的是机会,接下来两三年刻苦一些,考中举人那是迟早的事儿。”
顾准走后,邓季文便是张先生主要的培养对象。张先生对邓季文的天赋还是比较满意的,只是对方底子太薄,跟顾准那是完全没得比,所以他才建议邓季文不要参加此次乡试。
邓季文咕哝了一句:“我没想这些。”
“那怎么闷闷不乐的?今儿是顾准的好日子,你素来同他关系要好,方才他来敬酒的时候,你怎么也不陪着喝两杯?这也就罢了,待会儿酒宴过后,你可得好好同他说些话,好好的朋友可不能生分了。”
邓季文听着这些更觉得闹心。可要他现在回头去找顾准,他又哪里拉得下这个脸来?
酒宴结束之后邓季文都没过去跟顾准多说一句话。这事儿要是放在沈元彻身上,那根本不算是个事儿。可邓季文不同,他内敛且爱多想,又极好面子,自尊心强得厉害,实在做不出主动示好。这份不好意思在顾准给他送了两本书之后更甚几分,邓季文甚至都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,离开许久之后脸上都还是涨红一片,又羞愧又觉得不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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