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老将军早听到他们的脚步声,直接从屋子里赶了出来,脚下虎虎生风:“怎么来得这么迟?再晚些饭菜都玩凉了。”
说完人忽然愣了一下,盯着韩斯年:“哟,你这家伙怎么也来了?”
韩斯年闷声说了一句:“照顾我们家公子。”
廉老将军的嫌弃之意溢于言表:“你这么一个大老粗哪里照顾得了他?顶多当个车夫差不多。”
韩斯年脸色有些黑,他这一路确实是当了车夫来着。
廉老将军一下子就来劲儿了:“该不会真当了车夫吧,哈哈哈……韩斯年,你这个老小子也有今天。”
让你当初别那么倔你不听,凭着一口气辞了官,要不然今儿也不会混的这么惨了,廉老将军幸灾乐祸。
韩斯年冷着脸:“我就乐意赶车。”
这两人再说下去就要吵起来,顾准连忙打断,从行礼里头拿出了一壶酒。
这是去年冬日自己酿的梅花酒,之前亮了那么多,全被他师父喝光了,只剩下这么一壶。
酒一拿出来,廉老将军闻到味儿,果然不再说话了。
有酒有肉,与其再浪费时间刺激韩斯年入仕,还不如好生享受一下美酒美食呢。
韩斯年见对方不再说,便也安心地坐下吃饭了。
饭桌上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,顾准也时不时地提一下他师父近来的情况,偶尔也提两句苏墨言跟沈元彻。廉老将军听着也是津津有味,喝着小酒,感觉日子都变得有滋味儿了起来。
不管乡试过后如何,起码乡试这段时间,他这府里是不缺热闹的。
顾准与韩斯年的到来,再次给廉府带来了些许生机,廉老将军常年闭门谢客,府里伺候的也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虽然他们性子稳重也不爱往外跑,但是这种日子过久了总归有些平淡。顾准的到来,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桩新鲜事儿。廉府上下对顾准的观感都不错,鉴于他此次是为了考乡试,所以不少人还暗暗下注,赌他能考第几名,能不能拿到解元。
不止廉府,顾准听系统说这外头的赌坊似乎也下了赌盘,他因去年侥幸中了小三元,所以也成了抢手的一个。除了他,苏墨言也名列其中,还有一个先前遭了难、家中米铺被迫倒闭,跟顾准命里犯冲的李周。
李周也算是个倒霉蛋了,不过他也罪有应得。盐官县的那些富户抵制新税法,拿李家当靶子,事败之后,李家自然免不了被清算了。李家如今已经彻底落魄下去了,连个空壳子都不剩。不过李周的功名还在,李周这一年痛定思痛,一改往日嚣张的气焰,接连拜了好几个师父给自己造势,不管肚子里有多少墨水,反正这神童的名号是越发响亮了。所以此次还有不少人赌他能拿到头名。
顾准本不想参与赌博的,可是他很快便发现了,自家的韩将军竟然也去下注了。
被发现的韩斯年面色发窘,很不好意思,但还是解释了一句:“我看公子这边的押注不多,所以去充充场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