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斯年跟顾准离开后,沈元彻才顺着墙角溜到皇上跟前,小心翼翼地问:“皇伯父,您还好吗?”
好,好个屁?!
皇上一屁股坐了下来,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,嘴里却硬气: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朕不好了?”
分明两只眼睛都看了。
不过沈元彻摸了摸鼻子,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,转而问道:“刚才那个韩斯年还是个将军呢,我怎么从未见过他?”
冯清台接过了话:“早些年是将军,不过那会儿世子爷还小,不记得也正常。再说他如今与几年前差距甚远,若不是今日他主动开口,咱们也看不出他竟是当日的韩少将军。”
岁月磨人啊。
把好端端的一个人都给磨成了这样,委实可惜了。他们还在朝廷为官,他们大梁就能多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了。
皇上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呢?他没办法对韩斯年口出恶言,只能埋怨两句自己侄子:“好好的,你怎么跟他掺和到一块儿去了。”
沈元彻咧咧道:“还不是因为您。要不是您把顾准给带到客栈里头来,我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。上回他遇害还没过去多久,谁知道今儿是不是又碰到了仇人呢。”
不想进来一看,却是他皇伯父。
沈元彻道:“早知道您在里头,我断不会破门而入的。”
皇上听着也没当一回事,但是这话里面的连个字却叫他听着奇怪。
……顾准?这名字他仿佛在哪里听到过。
程相却立马想了起来:“你口中说的顾准,可是李大人的弟子?”
“竟是他!”皇上也恍然大悟。
他说怎么这么熟悉呢。
沈元彻却觉得他们挺奇怪:“说了半天,原来你们都还不认识啊。既不认识,皇伯父您又干嘛把他领过来?”
他闻了闻被收到架子上的那点酒,稀奇道:“难不成还真就是为了这点东西?”
他伸手去晃,程相却赶紧制止:“世子爷当心。”
沈元彻笑话他大惊小怪:“伤不到的。”
不想程相却将自己的那盏酒给收了起来,态度珍而又珍:“只剩了这么一点儿,可别撒了。”
余下的果酒得明年才能酿,且就算酿了也不一定能喝得上。但是这一口就不一样了,是他的总是他了。世子爷粗手粗脚,若打翻了那也真的一点念想都没了。
沈元彻木木地盯着程相,觉得自己仿佛活成了个笑话:“……至于吗?”
“世子爷您又不是不知道,咱们这位程大人可是个酒痴。”冯清台总觉得,那位顾小公子凭着一杯酒已经入了他们程相的眼了。若无意外,往后顾小公子入京,两人只怕还会有扯不清的交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