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一个不知。”李决同皇上道,“圣上,温大人怕是还以为不知者无罪。”
温岭赶紧解释:“臣不敢,只是这事确实不知情。”
他竟然咬死了不知情,那李决也懒得与他分辨什么。
这事儿跟他弟弟有关系,李决不得不多说两句,总不能让自己弟弟受了委屈,是以李决道:“身为朝廷命官,却连自己家里的亲眷都约束不了,出了事便一句不知了结,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?你不知就是你的失职,所谓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你连家都治不严,如何能为朝廷效力,如何能为圣上分忧?”
皇上听着觉得十分在理。
这事儿是元彻亲笔写信告诉他,皇上就是不信谁也不至于不信自己的侄子。他那侄子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,虽然人有时跳脱了一点,但从不说谎。他竟然都这么说了,那就说明温家确实跋扈。
这件事情核实是需要核实的,只是在核实之前他仍可以治温岭的罪,光一个治家不严就足够他连降三只级!这么想着,皇上下旨的时候也没有含糊,反正是个小小的五品官,还是温岭靠着岳家得来的,如今一道圣令,直接就撸到了六品。
温岭人都傻了。
他伏低做小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升到五品,结果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竹篮打水一场空,白折腾了一场。若他这回惹了圣上的怨气,那往后想要在往上升基本是不可能的。温岭只得一边求饶,一边据理力争。
只是皇上实在懒得听,他不在乎温岭到底知不知道,知道也好,不知道也罢,结果都是一样的。皇上虽然对变法持有怀疑态度,但也不想有骑到李况头上撒野。连降三级已经是客气了,看他就不依不饶的样子,皇上恨不得直接把他给弄成白身。
好在他忍住了。
夺去官衔一事非同小可,就算要这么做也得等事情有了定论之后才可。
听了这么多的废话,皇上也累了,为了挥手,自有人把温岭从大殿上拖了下去。
等人走了之后,皇上才半是感慨地同李决道:“你那弟弟原先在朝廷的时候也是雷厉风行的人,怎么到了盐官县之后反倒窝囊了起来?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,强龙压不倒地头蛇?”
心知三弟只是为了历练弟子的李决道:“兴许此次变大法确实难度极大吧。”
“那也是他没用。”皇上坚持道。都让这种人骑在他头上撒野了,可怜李叔寒过得是真可怜。
或许当初不应该把他放到地方上?
李决也不好为了自家弟弟多说什么,左右这些事情皇上心里也清楚。
殿中君臣两个就李况的事儿闲谈上了,那边温岭回去之后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。皇上似乎是怕别人不知道温岭贬官了,还特意让大太监去工部宣读了一下他的口谕。于是乎,整个工部的人都知道温岭在圣上面前留名了。
只是这名声确实不太好,也没有一个人会羡慕。
温岭走后,几个人便在那边窃窃私语:
“靠着岳家扶持走上来的能有什么本事呢?也不知他此次是得罪了谁,直接连降三级,想必往后也仕途无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