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来看爷爷,承礼呢?”
“也在后面,”安安声音软软的,“妈妈要我陪着哥哥,哥哥睡着了。”
余芝摸摸她的小脑袋,小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平时总是陪她玩的那个大哥哥这两天一直在哭鼻子。
“真乖,去哥哥身边待着吧,等他醒过来。”
安安乖乖地答应了一声,迈起小短腿就要回屋里,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回来,“姐姐,刚才我过来的时候,有个好奇怪的人叫我把这个给你呢。”
安安说着话,从自己小衣服的兜里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小盒子递给余芝。
看起来好像是很有年头了,木头的纹路都几乎要被磨平。
“男的女的,说什么了吗?”
“穿很多……看不到脸,就说让我交给你。”
余芝心里嘀咕,神情很严厉地盯着安安:“妈妈有没有教过你陌生人的东西不能接!是不是又忘了?”
安安被这么低声一吼,顿时收起小手,委屈巴巴地看向地面,“我下次不敢啦。”
“每次都这么说,下次还敢!”
“姐姐……”
小孩子的黄黄的头毛都要卷起来求饶,余芝还要再教训,有个颇高的身影挡在她前头。
她抬头就看见顾承修。
“姐姐我先回去了!”
小孩儿如临大赦一溜烟地跑了。
余芝原本的火气,看见顾承修已经干涸的薄唇,软了一半。
“不是让你喝水吗?”她仰着头看他,“没顾上吗?”
“你受伤了吗?”
她的火气又软了一半,“没有。”
甚至还更强壮了。
就现在顾承修又高又瘦的虚弱模样,她觉得她能打十个。
“爷爷他……”顾承修并没有注意到她眼里跃跃欲试的诡异光芒,犹豫了一下,又问,“他真的走了吗?”
余芝心里一动。
她知道顾承修脑子好使,知道他可能已经明白了养老院里的各种非正常的现象,不过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。
“是,不过他走得没什么遗憾,路上很黑的地方,有他的爷爷陪着他。”
顾老爷子这一辈子,幼年丧父,老年丧子,妻子也伤心过度跟着孩子一块走了,只剩下他一个老头子拉扯着两个未成年的孙子,一直……过得很辛苦。
但是现在,他没有遗憾了。
顾承修一直雾蒙蒙的黑眸,听见这话闪了两下,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,像是被抹了点松脂,松快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