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原闻言眼睛一亮,当即收了扇子道:“多谢了。”他这几日缠着程照也就是为了此事,听闻有了消息立马坐不住了,略寒暄了几句,便马不停蹄地出了门直奔西南大雁山而去。
留在屋里的程照慢条斯理地开始打点行装,云台郡城待够了,是时候回渭阳县一趟了。至于卫原?他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,大雁山地势最是奇妙,就算是本地人入了深处也得转悠个大半天才能出来,等卫原出来得过个三五日吧,到时候他再回郡城一趟,正好将手上的事收个尾。
他慢悠悠提着包袱出了门,跟驿所的小吏说了一声,骑上马便往北出了城门。
姜婳醒来时,屋里睡前燃的香还没烧尽,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,听着窗外两个侍女低声聊天,主要是绿璇在说,说的是外头新出的热闹事。
杨家郎君和姜家姑娘的事,因杨家刻意打压,传的人少了许多,又因京城每日都有新的热闹,旧的事物总会被缓慢压下,再也激不起水花来。
姜婳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,还是有些烫,她翻了个身将自己侧脸贴在软枕旁边凉凉的玉枕上,好歹消了那股热意。刚刚在梦里清醒得很,现在醒了之后梦的内容却有些模糊起来,都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她做了梦还是她入了梦。
她也不好意思再仔细回忆那迷离又缱绻的梦境,只在心里默算着日子,如今已是四月初,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程照就回来了。
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,侍女脚步声有些凌乱,急急忙忙地从院子里躲在屋檐下,不多时,淅淅沥沥的小雨便从天上落下,打湿了满园春草。
姜婳正是犯懒的时候,刚刚午睡没睡好,一听这雨声跟催眠一样,很是干脆地抱着玉枕又睡了过去,这种天气最好睡觉了。
一晃神间,她觉得自己该起来了,便起身穿好衣裳下床,唤了青樱一声,奇怪的是却无人应答。
屋里特别安静,姜婳心咚咚咚地跳起来,猛地转过身去,身后什么也没有,只有令人窒息的静谧,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。
她试探着迈了一步,什么都没有发生,屋子还是她睡觉前的屋子,天青色的床幔,摆着黄铜镜的梳妆台,雕刻着精致浮雕花纹的大衣柜,还有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博古架……诶?不对,她的博古架上怎么可能会摆食盒?
姜婳赶紧几步走过去察看,原先她的博古架上摆着前朝的古董花瓶、御赐的宝玉如意、高僧开过光的玉佩……现在通通没有了!
她倒吸一口凉气,屋子里遭贼了?还是她们家被抢劫了?不会是被抄家了吧?
姜婳整个人都不好了,扶着博古架才能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,多年收集的宝贝睡一觉起来就全不见了,换谁都得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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