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程照很快收到了姜府回绝的帖子,他愣了一瞬,问怀义:“可有说是怎么回事?”
怀义回忆道:“只说让您好好在家养伤,万事以身体为重。”这是送信出来的人的原话,怀义深觉有理,郎君受了伤合该多躺些日子。
程照打开帖子,是熟悉的字迹,语气一板一眼的,叫他看着就能想到她写字时的表情,一定是皱着眉抿着唇的。原来是阿宁坚定地拒绝了自己,他就说,姜家其他三个人都不会如此直接。
他叹了一声,枉他还在信上耍了些小心机,故意在笔顺转折处撤了力,看起来就像是他体虚无力一样,原以为能得些怜惜,却不想,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叫阿宁有正大光明的藉口拒绝他。
“无事,我出门去一趟大理寺。”
不管怀义眼中的不赞同,程照换了身衣裳就出了门,到大理寺时还将同僚郭主簿吓了一跳。郭主簿随即又是一喜,十分慇勤地上前请他坐下:“明宣你伤好些了么?”听起来颇为关心他的伤势。
程照沉默着点了点头,虽则在他受伤期间,郭主簿并没有上门探望过,倒是事务繁忙的大理寺卿还去了一次,看过他伤势之后便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。
他向来都是这副脸色,郭主簿根本没察觉到不对,嘿嘿笑道:“伤好了就好,你可不知道没有了你,这几日我都忙坏了,事儿多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程照听着只觉聒噪,他告的假还没完,今日来大理寺只是寻大理寺卿,当即打断他道:“在下只是来拿些东西,郭主簿先忙。”
他说着便越过郭主簿到自己座位前拿了点东西,转身走出门外。
郭主簿目瞪口呆,怎么觉得程明宣告完假回来连底气都足了不少,他方才潜意思就是让明宣接过他的活去做,却不想他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简直岂有此理,不过都是一个小小主簿而已,程明宣还没有丝毫身份背景,受伤了就养出这副大爷性子,将许多活都推给他做。
郭主簿哼了一声,望着空置的桌子有些不甘。他这时候忘了,以前大部分活都是程照做的,他如今只不过在做自己的分内事而已。
程照惯会洞察人心,刚刚不过一照面就将郭主簿的心思给猜的八九不离十,只是他懒得理会。拿了东西就匆匆往尚书台而去,此时是申时左右,大概酉时初,姜大人便会出尚书台。
他拿的东西是前些日子受大人吩咐整理的五十年前的案卷信息,其中有几处尚有疑点,他先前便记了下来,这会正好有个藉口。
等到酉时初,姜嵘刚出尚书台,便看见姜家马车旁站着一人,他今日忙了一日,眼神有些不好,眯着眼睛看了一眼,乐滋滋想着今日的岫之似乎俊朗了些,站在那儿不输自己年轻时候了,真是虎父无犬子。
走到近前,他余光瞥见那身影似乎站得格外恭敬,心里便生了疑,难道岫之今日闯了什么祸?专门候在尚书台外边就算了,这会还站得笔直,像是有事相求。
姜嵘面色一凛,想也不想地走过去,对着脑袋就是一拍:“你小子又做了什么好事?”
还没来得及说话的程照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