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婳想起来:“今日是丁御医义诊的日子?不是说他们家去城外了吗?”
所幸青樱之前就打听清楚了:“丁夫人还在城外,丁御医却是昨日就回来了,就是为了今日的义诊。”
姜婳看了一眼,目光凝住,表情微妙地眯了眯眼,站那排着队的,可不就是程照?这是什么孽缘?每回出门都能看见他……
她猛地把帘子合拢,想了想,忍不住又扒开一条缝,眼睛凑缝里看向那边。少年一身旧衣也无掩于他气质萧然出尘,与身边的普通百姓形成了极大反差。
马车边上的人流散了些,车夫一扬鞭子,马车慢吞吞行进起来,姜婳赶紧叫住车夫:“等一下!你过去打听一下,程家郎君那随从的病是不是还没好?怎么还在这里排队等义诊?”
车夫认得程照,往那边看了看,还认出了他身后的怀义。因为除夕夜里他帮着搬了东西,还进屋里看了一眼,那时候那随从病得昏睡不起,如今能站这儿,想来应该是好多了。
他答道:“回姑娘的话,程家郎君身后就是他的随从,看样子病应该好些了。奴才这就去问问,姑娘稍候。”
姜婳就等在马车里,偷偷从帘子缝隙里看那边,看车夫逐渐走近,不知和程照说了什么,程照立马转过头来看向马车。虽然知道他应该什么都看不见,但她呼吸还是瞬间急促起来。
程照只看了一眼,好像只是确定一下是姜府的马车,便马上转过了头去和车夫说话。略说了几句,车夫便走了回来,回禀道:“姑娘,程家郎君说是身子不太爽利,这才带了随从出来问诊。”
姜婳愣住:“是他病了?”她忍不住把帘子拉开了些,仔细观察那边的背影,看起来身姿颇为清瘦,难道是被随从过了病气?
她心里生出些忧心来,作为一个反派,身体不康健怎么能行?她自己身体不好,饱尝病痛的滋味,自然不希望他也像她一样。
想到这儿,她似是顿悟,难道自己是病死的?莫名觉得自己死的还挺正常的。
马车停靠在路边占了位置,有过路人不满地嘟囔着,姜婳只得吩咐车夫先把她送到邻街,她下了车后还记挂着程照的事,青樱主动道:“姑娘先在书肆里看书,婢子看程家郎君前边的人不多,想必很快就轮到他了。等他诊完,婢子就过去私下里问问丁御医。”
姜婳摇摇头,丁御医应该不会把看病之人的事透露出来,算了,回头再打听一下吧。
她迈步进了书肆,掌柜的迎出来:“姜姑娘,好些日子没来了,我这囤了好些话本子,您快看看。”
姜婳直接问:“有没有觅山居士的话本?”
“正巧,年前几日他送了一本来,刚刚还有人要买呢。”掌柜的像是献宝一样,领着她到柜台,从柜子里把那本新话本原稿拿出来,“我可专门替姑娘留着呢,刚刚那位郎君说是要十两买断,我都没卖出去!”
听掌柜说的这般郑重,姜婳挑了下眉梢,生意人的话只能信一半,她是一半都不信。
“那可真是与我一样的好眼光。”她莞尔一笑,没有接掌柜抬价的话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