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书里对她的死一带而过,连死因都不曾提及,姜婳想防一下都找不到方法。
看着眼前写满字的白纸,姜婳突然想到,也许她其实是可以改变夭亡的命运的。她得知先机,总归有些胜算。唔,改变命运第一步,从改变程照对她的印象开始。她要脱离剧情,从白月光变成蚊子血!
思及此,姜婳连忙穿好衣裳,怀揣着小暖炉就出了门往厨房走去。
“之前的菜色都定好了吗?”
“夫人来看过,说是听姑娘您的吩咐就好。”
姜婳点点头,道:“那便听我的,我方才觉得自己想的不周到,怕怠慢了客人,特地去问了下,现在来改一改。明日多放些茱萸胡椒,那条鱼撤去,换上羊肉汤,味道重一些。”
幸而姜家虽没有分家,但两房却还是分开过日子的,姜婳在自己家有绝对的话语权。
把昨日的菜色全部推翻,顶着厨房大娘疑惑的视线,姜婳淡定道:“这样就行,明日来的客人口味重。”
另一座宅院里,被说“口味重”的少年打了一个喷嚏,引来随从心疼:“这天太冷了,再点个火炉吧。”
程照捏了捏鼻子,嗓音有些沙哑:“不必,我并不觉得冷。”
随从摇摇头,不好说什么,只能去卧房衣柜里拿了件厚衣裳出来给他披上,又问:“郎君明日去拜访辅国公可有备好礼?像他们大户人家,什么都不缺的,我们该送什么……”
程照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,淡淡道:“已经备好了。还有,我不是去拜访辅国公,去的是姜家二房,拜访的是尚书令姜大人,你别听岔了。”
随从连忙点头,他已经吃到了深刻的教训,京城权贵众多,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关入大牢,他再不敢胡乱说话了。
看他战战兢兢诚惶诚恐,程照叹气:“怀义,并不是所有权贵都像威远侯世子一样,你如今跟着我来了京城,谨言慎行不可少,但也不必如此惶恐。明日你还得跟着我出门,怎能如此畏缩?”
怀义看了看他,不敢说话,不是谁都能像郎君一样,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泰山、泰山塌了也面不改色?说的就是他家郎君!
看郎君又要沉浸在书中,怀义连忙道:“郎君备的礼在哪里?奴才再看看。”不是他说,郎君虽有大才,可于人情往来等庶务上却着实不甚精通,叫他备礼,也不知会备成什么样。
程照:“在卧房桌上摆着,你去看看吧。”
等怀义出了书房,程照把书放下,眼睛看向窗外,雪已经停了,地上还是白茫茫一片,看着晃眼。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,冷到他心里发颤。
经由怀义被抓一事,他终于直面京城世家的权威,世家如铁桶,小户连告官都不能。标榜着礼贤下士的辅国公却是虚有其表,其实对他这种寒门士子不屑一顾。威远侯世子更不消说,不过一句话惹得他不快就能把人抓入大牢,让人求助无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