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没有听到阮然说是冷还是已经暖和过来了,反倒听到一阵衣料摩擦的簌簌声。
接下来,是人在后座移动的声音,听方位是自己的老板。
随后又是一阵紧凑的摩擦声,另外一个方位的人也在后座小幅度移动着。似乎在拒绝什么,却又无法完全拒绝。
在那其中,好像有高跟鞋落在地上,轻轻的咔哒声。
等待红灯的时候,李寅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,小心翼翼又极为迅速的转头往车后看了一眼。
就看了一下,他就睁大了眼。
自家老板脱下了西装外套,那昂贵而量身定制的外套此时换了个去处,一层一层,裹在阮然的小腿与脚上。
主人丝毫不在意那套上万的西装被揉皱,仿佛现在的地方就是他最好的归宿。
而阮然有些无措地半举着腿——那是方才沈浮声强硬地托起的——看了看沈浮声,又看了看腿上的衣料。
“还冷么?”沈浮声问。
阮然沉默许久,从控诉与妥协之间犹豫了几个轮回,最终缩在车后座的角落,眼睛不看沈浮声。
“很暖和。”
她小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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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成公馆是入户的车库,下车时并不会冷。待车停稳,阮然打开车门,把腿上的西装解开,捞入怀中,随后下车。
当沈浮声下来时,她看他一眼。
就那一眼,沈浮声便知道,阮然的酒已经醒了。
他轻笑一声,觉得有些可惜。
从车库到家门口,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。
走廊的灯随着两人的步子点亮,是沉默之中唯一的动静。
阮然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到后半程,她的酒其实已经半醒了。
一开始冷的时候,有本能的害怕,后来暖和过来时,又觉得安全。
意识清醒后,才发现沈浮声的西装就这么被糟蹋了。
就有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情绪,在心中盘绕。
这些日子来,沈浮声分明对她那样冷淡,可再冷淡,她遇到麻烦也帮他。见到她冷,也会给她暖。
她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有说,他就已经都做到了。
房间里的灯打开,阮然把西装放到一边的鞋柜上。
沈浮声正想调侃两句,下一秒,却看到阮然褪下了手上的戒指。
沈浮声顿了一下,瞬间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