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什么,宁宁有种强烈的预感,如果就这么和他们分开,以后再也见不到了。
她的内心陷入剧烈的挣扎中。一方面,她清楚地知道,只有离开村子,他们才能真正脱离这个幻境。另一方面,她又担心,阮天知和惊墨都失了法力,打不过那帮土匪。
她脱口道:“大家一起留下来吧。”
话一出口,她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,她晃了一下,顾玄翼扶住了她。
她问是不是地震了,几人皆摇了摇头。
余下的日子里,宁宁学会了织布,四个人的衣裳全是她做的。她还做了许多样式漂亮的衣服,卖给村里的姑娘和小童。
阮天知给村里的孩童当起了教书先生,帮忙写些字画和横幅,过年时家家户户的对联都是他的亲笔。
顾玄翼每日上山捕猎,村子里有个小山头,只有些野兔、山鸡之类的,他每日打了新鲜的猎物,便给大家加餐。
惊墨则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手工活,平日里打打家具、做些木制品卖钱。
宁宁偶尔带着千羽出门卖艺,小红鸟活泼可爱,在众人面前表演说话和唱歌,常常赢得满堂彩,收获不少赏钱。
他们的钱越来越多,从小茅屋搬出来,盖了大房子。一开始,村里人还议论,怎么三男一女生活在一起。时间久了,大家习以为常,似乎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宁宁觉得生活平静安逸,很是满足。前两年他们还商量过要不要出去走走,渐渐的没人再提起这事。
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事情,但又想不起来,便安安静静和大家一起过日子。
突然有一天,宁宁感觉到心口一痛。家里请来郎中,说她得了重病,命不久矣。
三个男人商量了一番,决定带着重病的宁宁出去找大夫。村里人都劝他们别出去,外面有山匪。
几人执意出行,病重的宁宁根本劝不住他们,三个半老头子轮流背着宁宁往外走。
走出村口的一瞬间,阳光照耀在身上,她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记忆逐渐复苏。
*
宁宁猛地吐出一口水。
她睁开一条眼缝,刺目的阳光迫使她重新闭上了眼睛。她听到有声音模模糊糊在说:“醒了,她醒了。”
恍惚之间,她又睡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,她睁眼便看见阮天知满是关切的眼神。他面目俊秀,气质温润,除了两鬓各有一缕斑白,仍是青年模样。
宁宁几乎是一秒坐起,她伸手去摸他的脸,他依旧那么英俊,那么年轻。
阮天知的脸渐渐变得温热,两颊各飞起一朵红晕,“宁宁,你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