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运般的注定,像是一条红线,将沈觅和越棠牵到了一起。
沈觅想到了第一世冷漠的越棠,想到了当初恢复记忆的越棠。
知我罪我,其惟春秋。
越棠问心无愧。
他从来不会说什么去证明他自己。
第一世或许听起来太过遥远、冷漠、宏大,越棠背负下了百万黎民的安康,似乎光辉万丈。
可沈觅只想到,那他当初,是如何撑下来的?
他做自己觉得该做的、对的,却不能为自己辩白,甚至主动让自己名声更为恶臭,才能在夹缝中生存。
没有知他的亲人,没有懂他的朋友,没有疼他爱他的人,甚至在那时,连一个稍微能对他柔下脸色的人都没有。
只有无边无际的诅咒和痛骂。
三年不长,可是这样的三年,该怎么煎熬才能熬过去。
他不是还说他从没想要过江山吗?
他其实是最好的人。
沈觅有些鼻酸。
伤痕从不是你不去看它,它就不存在的。
如今的越棠,经历过第一世的万万人唾弃,经历过第二世的六年安宁,却又有她离开的那八年,将他的真心磨成憎恨……
就算他再喜欢沈觅,她对他再好,他也难以安心,只能做些让人觉得难以理解甚至无理取闹的试探,反复怀疑和确认,永远被顾虑和不安压着。
沈觅理解了。
越棠能对她能够交付全部的感情和性命,却再难以交付信任和安全感。
他只是……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爱过。
想问他,想抱他,想爱他。
沈觅从没有哪一刻,像此刻这样,想要见到他。
第74章 神像 我好看还是画好看?
窗外的夕阳慵懒地将暖橙色的光辉撒上窗棂, 窗台上的花枝影子越来越长。
沈觅终于从第一世的记忆中回过神,角落的水漏发出一声声滴答的碎响,她立即站起身。
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他。
沈觅推开椅子就要往外走, 还没走到门前, 她看到一侧的博古架上摆放了一把手掌长的匕首。
自从她那日开始一点点尝试让越棠对水脱敏之后, 他变得极为听话有分寸。
前几日云霏等人来见他,他便等在宸极殿,等人走了,才回梧桐殿。
就好像他再也没有一点焦虑不安一样。
那么简单就能让他好起来吗?
她看着这把匕首, 过了一会儿, 选择抬手将其拿下来放入袖中,随后才离开御书房。
先把匕首带着。
她说过的话, 说到做到。
沈觅直接去了摘星台,守卫恭敬地为她打开大门, 沈觅没有多说, 立刻提起裙摆去顶层的观星台上。
她体力不差,但也算不上极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