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觅在里面坐立难安,直到听到太医叮嘱,“不算很严重,这几日不要碰水。”
心脏落回原处,沈觅抚了一下胸口,总算安下心。
隔着內间和外间的屏风,越棠没有说话。
沈觅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,才慢慢道:“小棠,以后不要这样了。”
良久,外面传来越棠轻轻的一声,“嗯。”
越棠随着太医出门,这一晚没有再进来。
沈觅看着地上散乱的锁链,往后仰倒,将自己埋在被褥之中。
突然之间,眼前一切就成了一团乱麻。
第二日,越棠没有限制她的出行,沈觅却一整日都没能看到他。
侍卫长一如既往汇报他的行踪,越棠一刻钟之前才刚刚在宸极殿处理完政事,等到沈觅过去,却扑了个空。
沈觅怔了一下。
宸极殿中空空如也。
她只去过越棠的书房,沈觅走到越棠寝殿门前,门虚掩着,她犹豫片刻,抬手推了一下。
殿门打开。
她早就知道宸极殿陈设简单至极,看清越棠的寝殿里面,沈觅沉默地走进去。
这里甚至不如当初公主府中越棠居住的云亭。
除了必要的陈设,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摆件。
也有一件。
沈觅看到了床头的玉盒,玉质通透,里面却只装着两颗棋子一张字条。
看到里面的物件,沈觅心脏缩了一下。
——是当初她死前袖中荷包中的棋子,字条是系统帮她留下的。
当初那荷包中,还有一瓣桃花瓣。
越棠知道吗?
沈觅走到玉盒前,看了一会儿,又走到床前的书案边,想要将越棠离开后桌上没有收完的宣纸收好。
她刚一靠近,就看到桌上摊开了一封被烧毁了一半的信。
“棠生于世,如浮萍游于江海,惊涛可覆灭、鱼虫亦可食……
“承蒙殿下不弃……
“思卿朝与暮。”
字字皆是向她捧出一颗真心。
右边是被焚了一半的泛黄信纸,左边是重新临摹出来的一份,字迹并不如平日漂亮,应当是用左手写出。
一字一字,将焚毁的那一半也悉数补全。
这封信她当初留在了平洲港,战火中,差点被焚毁。
也被越棠知道了。
知道她离开有多决绝,见到她惨烈至极的死亡。
沈觅平静的想,越棠心中有怨恨,是应该的。
她的回归,百味杂陈,越棠接受起来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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