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,有些可笑。
越棠长睫颤了一下,看着沈觅的棋局,却只轻声道:“殿下选的,我很喜欢。”
沈觅握着越棠拾过来的白子,硌在掌心。
听到她那句他的事不要再告诉她,他却只问名字。
她话中意思敷衍,他也能不在意地忽视过去。
沈觅觉得胸中有些闷。
越棠看着近处的棋局,眼前又眩晕起来。
沈觅努力平静着。
他来,大概是为了之前说过的,要和她讲一讲前世,那就不要再说无关的了。
她换了话题,淡声问他:“你声音这样,还能讲话吗?”
越棠低声道:“能的。”
意识到沈觅不想和他多说别的,越棠垂下长睫,平静开口。
“我当初出征南越只是为了快速获得军功加官进爵,夺回失去的城池后,将南越人逼退到沧岭外就班师回朝。南皇陛下封我侯爵,独自立府。”
“殿下知道我的过去。随后,我开始复仇。过去欺我辱我之人,我都一一讨了回来。”
他不是以德报怨的人,相反,他一朝小人得志,睚眦必报。
沈觅又落了一子。
她自己与自己对弈,黑子白子双分天下,互相割据难舍难分。
每一步都直指另一色棋子的棋势弱点。
每一步都是她,每一步都针对她。
步步惊险,极费心神。可她在他来之后的每一步也落地极好,丝毫没有被扰乱,操棋的手始终稳着,一丝停顿都没有,连速度都没有放慢。
就好像他真的一点都不重要。
越棠抬眸看了看沈觅。
她低眉下棋,也依旧美得锐气十足,又冷又艳,仿佛不可攀折。
沈觅照着她原来下过的那盘棋又落下了一颗子。
在越棠的目光下表现得完美无缺。
越棠视线落回棋盘,嗓音有些苦涩,很快又平稳下来,如常般继续道:“复仇之后,我自请辞官。”
他辞官这事,前世沈觅、顾衡,谁都不知道。
可沈觅的手依旧很稳。
“我离开南朝后,岭南王寻了一个少年,称是前朝血脉,和南越合作,封锁南都、逼死南皇。”
他离开后去了哪儿?
越棠停顿了一下。
上一世,谁都不知道,他辞官后的那一个月里,独自一人去了哪里。
那是他唯一一次去丽阳。
在沈觅前世离开南越时,他说他想做她的臣,她说他若来北朝,她定相迎,他都当了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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