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开始西斜,沈觅下完一局,已经开了第二盘棋。她抽出空来看了看窗外,确定了楼船如今行驶到的位置,便叫来门外的侍者,让人准备在前面的江陵停船,让船上人稍微歇一个时辰。
沈觅重复着上一盘的走位,仔细思索复盘着,系统百无聊赖地盯着棋局。
“所以我有什么好喜欢的。”
沈觅突然出声,她的声音很轻很淡,充斥着随性和满不在意。
系统一愣,这是和它说话?
“越棠总能看清。”沈觅看着棋盘,好像只是随口编排自己,系统总觉得她说的不对。
“你别这样说,你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
沈觅打断它的话,认真看着下一步的走棋,落下一子。
和陛下做表面父女两世,她被他带起了喜欢下棋的喜好。
沈觅漫不经心道:“别说我了,你说说越棠和南越的关系吧。”
当初亲密值每上升5就能看一段记忆,自从将越棠留在北朝后,她就没再看过。
如今也没那么多时间看,沈觅索性直接去问系统。
系统憋屈,查了一会儿,道:“越棠确实是前朝血脉。南越众所周知多丘陵,但是再往南一些,那里土地肥沃,气候也适宜,前朝族人到了那里就埋头壮大自己。如今南北两朝建国六十余年,南越还有几位见证前朝灭国的族老未亡,只要找到前朝皇室血脉,前朝遗民就能破釜沉舟,北上开战。”
那便是三方混战。
前世南越是直接归入了南朝。
沈觅拈着棋子,皱了一下眉,“上一世我没有听说越棠是前朝人这事。”
这或许是关键。
系统正要开口,却忽然顿住,道:“有人来了。我也只能告诉你发生过什么,不知道他怎么想的,越棠不是说会对你坦白吗,你直接去问他不更好?”
沈觅手中的棋子有一颗从指缝间落下。
“当”一声,玉质的白子磕到木板上,滚落到门边。
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沈觅手顿了顿,将视线黏上棋盘,做好了心理准备,才道:“进吧。”
门被推开,却是云霏走进房中。
沈觅不知为何,松了一口气。
云霏走到沈觅身边,接着就捧脸唉声叹气。
“已经安排下去了,到了江陵就靠岸。再不上岸,越棠怕是撑不住。”
沈觅听着,心口有些闷。
云霏忍不住抱怨:“殿下你不管他让我看着,昨日他一上船就不对劲,在船上吐得死去活来,都快呕出血了,硬是给他灌药让他昏睡过去才好了点。结果他醒后将药也吐出来了,夜里又高烧,只能看着他疼晕过去才安静下来,咱们以后走水路还是别带上他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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