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伤是很痛苦,可都是他早晚要面对的。
一瞬间两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,视线对上,那份默契有些别扭,却又自然极了。
——相隔两世的默契。
沈觅想了想,连让他慢一些都没有劝说。
比起前世,他如今甚至配不起慢这个字。
越棠柔声道:“其实也不是很疼,方才只是不想殿下与我生气。”
听到他的话,沈觅被磨得没脾气了。
越棠道:“制造署还是以实力说话的,昨日开始便有人主动来帮我找齐仓库中的料子。”
“殿下要相信我。”
至于怎么让人服帖的,越棠自然不会多说,也不想让沈觅知道。
对于越棠的本事,沈觅相信自然是相信的,可是担心也是没有办法的。
沈觅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“别忘记涂药。”
越棠若是想留在工部,沈觅只会支持,尽管背离了原本的方向,但是都随他自己喜欢。
沈觅其实还没想过,越棠会想认认真真待在工部。
前世他从军中一路往上爬,到迅速权倾朝野,她一直觉得,越棠会在官场核心如鱼得水,左右逢源能言善辩,倒是没想过,越棠适合工部。
思绪慢悠悠回想着前世,沈觅想到,在越棠有机会到军中之前,就已经有了良方治水的功绩,那都是工部的事。
原来越棠一开始的选择,就是工部。
那年他十五岁,是在南越之行前面,是在他还是个干净少年的时候,他就已经独自受过许多苦。那时,大概也没有人会想到要去关心,他们聪明的长官年纪还不大,甚至是个有些娇气的少年。
沈觅叹了一口气。
她有那么一点,想要多去探究一下前世了,越棠似乎真没有那么可恶。
或许,前世真的有更多埋藏着的事情。
将他两只手都包扎好,沈觅将药膏收到药箱中,注意到箱中还有一瓶化瘀的药油,她回眸看了看越棠的脖颈。
他还是穿着领口高的衣衫,挡住了被掐出来还没消下去的淤青。
不如一起将药擦了。
沈觅将药油拿出来,道:“颈上怎么样了?”
越棠两只手都被包扎着,不便去解颈间的盘扣,沈觅正想直接拉下一点去看,但她顿了一下,手指捻了一下袖口,还是有礼有节地询问道:“我可以看看吗?”
越棠一愣。
沈觅想看什么,直接把他衣衫解开看就行了。
她却这样问出来。
思绪乱飞,越棠忽然感到脸上微微发热,他耳尖也跟着红了起来。
他低声回答:“您可以看。”
听到答话,沈觅毫不犹豫伸手就要去解他领口,手伸到一半,似乎发觉到方才对话的奇怪氛围。
这这,不就像新婚洞房时,一方问:可以看吗,另一方羞道:您可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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