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棠顺从地应了一声,便扶着顾微澜上了马车,到了车厢中,车帘放下,挡住外面的严寒。
顾微澜面色开始泛起潮红。
越棠在慕容家那些年也学了医术,虽然不算高明,但是简单诊断不是问题。
他手指搭在顾微澜腕上一会儿,从车中箱笼找出来一颗药,看了一眼,便递到他面前,淡淡道:“这个时候,三殿下居然会不小心中毒。”
一旦他这个时候出事,南北两朝必定腥风血雨。
顾微澜全然不怀疑地直接接过来服下,无奈一笑,“皇兄的人做的,想要这个时候将我斩草除根,这段时间确实是他们下手最好的机会,回了南朝,便没有可能了。”
他轻轻莞尔,声音温柔,因为气息虚弱,嗓音甚至有些绵软,说出的话却和他语气截然不同。
“我皇兄和你我不同,他是个蠢货。”
顾微澜神色温和,“皇兄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些欲谋逆的世家王侯,便以为自己无所不能,一味扩张拉拢朝臣,可笑得很。如今连自己手下都管束不了,实在是个废物。”
沈觅懒散听着,顾衡确实越来越蠢,重来一世看来反倒加大了他的自命不凡。
不过顾微澜,倒是越来越有意思。
沈觅现在甚至有些庆幸前世没有顾微澜,否则她要帮顾衡走的事业线任务难度又将大涨。
听着顾微澜的话,越棠垂眸拂下沈觅袖上沾上的草叶,又拿出棉帕,沾了些水去擦拭她狐裘上蹭上的血迹。
越棠注意到顾微澜说,顾衡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将要谋逆的人。
这句话几乎立刻让越棠警醒起来。
那些人,他应当也知道。在他那些预知的梦境中,哪家谋反,哪家观望,他都一清二楚。
所以,顾衡也有预知梦境?
越棠手顿了顿,眸中隐下深思。
他的手指按在沈觅袖口,沈觅反手拉下越棠的手,触手一片冰凉。
越棠知道给她带着暖炉,却不知道给自己穿厚一点,也带上一个暖着。
交易敲定后,沈觅没有过多分神给顾衡,视线扫过越棠不算厚的衣服,皱眉道:“小棠,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了?”
“也没有多久。”
越棠很快回过神,眉眼微弯,笑着道:“我知道晚宴这个时间结束,便只提前来了几刻钟。”
沈觅无奈叹气。
之前不是没和越棠说过,没必要深夜里还出来等她,他偏说自己没事,下次还是在宫门处等着。
沈觅又将手炉放回到越棠手中,道:“不用再擦拭了,回去我便将衣服换下,你先暖一暖。”
沈觅狐裘上不小心沾上顾微澜的血迹。
顾微澜看到那点血迹,挑了挑眉,又看了一眼越棠,似乎懂了些什么,眼中笑意渐渐明显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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