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宫哲眼中,这里不过是一片荒原。
不过他也不在乎,这里的地势在他作战过的地方之中不算复杂,只需稍加部署即可。
军帐外十分安静,他独自一人站在军帐之中,看着梦神坡的舆图,一面揉捏着麻木肿胀的左手。
这几日他左肋下的旧伤又开始疼了起来,虽然伤口早已愈合,但当初定是伤到了内里,直到如今也没能恢复如初。这几日千里行军,稍不注意,左手便又麻又痒,几次甚至痛得他半点力气也没有,就连一封薄薄的塘报都拿不稳当。
展晟曾劝过他,如今尉迟岭卸任鹰骑大将军一职,祁国没有可堪大任的将领,他根本不必亲自率兵,只要在上京坐镇,遥遥指挥便足够了。
但他拒绝了。
问他缘由,他也只说统军出征是他的责任。但他心里清楚,这一仗非得他亲自前来不可。
他那日渐失去知觉的左手已然算是废了一半,近半个月来就连心脏也时不时抽痛不已。起初他没在意,可后来几次在睡梦中喘不上气来,而御医几番看诊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他便知道自己只怕时日无多了。
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,即使是在展晟面前也要装作无恙。
他十岁上战场杀敌,早已看淡了生死,自从那年止住宿州乱军,万死拼出条生路来,之后几年又为了御敌而弄了一身的伤,他便将此后活着的每一天当做上苍的恩赐,多活一天便赚一天。
只是他还有一事未了。
沉思片刻,宫哲回到桌前,抬手写下一封信,命人递给梦神坡的祁国守军。
第89章 结束(正文完) “今日之后,你便彻底……
“陛下, 梦神坡急报!”
“呈上来。”
转过天来,宫哲的信被火速送到了陶酌风手上。
信中寥寥数语,却让他猛然一惊, 不顾朝臣正在议论纷纷,拂袖离开了议事阁。
他找到清秋时, 她正在寝宫窗前晒着太阳, 懒洋洋地眯着眼睛,像只慵懒的小猫。
“都下去。”陶酌风屏退众人, 殿中便只剩下他和清秋两人。
“怎么了?”他此时应该在议事,若不是出了什么事, 定不会来找她。
“宫哲的信,你看看吧。”
清秋秀眉一蹙,一把拿过信纸来, 同是一惊:“你觉得他这番话,是真是假?”
“宫哲善用疑兵,又知你一惯不喜战争, 说不准是以此来诈我。但这提议与我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, 若真能成,至少有几万将士不必流血牺牲。我想权且试试, 若他言而无信,梦神坡下也有我们早已安排好的人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“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与你商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