奸商。
德阳心中腹诽,又看见他那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精明的光,顿时对此人更加厌烦,摘下脑后一把簪子拍在桌上:“告辞。”
“哎……”
廖非凡哑然。
他原本是想她毕竟是公主,私自出宫还喝醉了酒,肯定不愿让旁人知道,他正好借此机会敲她一笔,让她欠自己一个人情,到时好借她的手安排接应清秋他们出宫。
谁知这公主倒还真是硬气,好好的玉簪子说不要就不要。
他把那簪子拿了起来,稍一过眼就知道这玉簪价值不菲,别说买一身衣裳,就是把一整间铺子盘下来都绰绰有余。
倒也不亏。
廖非凡抿了抿唇,将簪子收进了怀里。
……
离开廖家商铺,德阳仍有些头痛,但在街上让风一吹,竟顿时清醒了许多。
她看了一眼西沉的日头,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,终于来到了行馆门前。
昨晚清秋给她留下了选择的机会,她还没有告诉她答案。
站在行馆外,她想了很久很久,直到馆丞端着盆水走到门外来往地上一泼,水花溅到她的绣鞋上,她才回过神来,走进了行馆之中。
清秋正在房中等她。
“你终于来了,”清秋将她迎进屋中,鼻息一动,“你喝酒了?”
德阳没说话,过了半天才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,接过她递上来的热茶,暖着手,紧咬着下唇抬眸看她:“昨晚你和我说的那些话……我知道都是真的,但有一点……事关我的身世,我想苏语琰也许没有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?”
“……”德阳张了张嘴,却没出声,低头看着那杯茶,猛地端起来一饮而尽,被呛得一连咳了好几声,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对清秋道,“我不是宫澶的女儿。”
清秋怔然。
这件事她从未听人说起过,也许就连苏语琰也不知情。
见她震惊,德阳低下头去自嘲地笑了一声:“昨天夜里我亲耳听见宫澶说,我是母妃和冯昶的孩子。”
难怪冯昶见到她时会是那副表情。